关爱而觉得幸福。
爱一个人,或者被一个人爱,感觉真好。柳凤仿佛一艘迷失在人生海洋中的船,终于见到了灯塔的光,她有了希望,有了目标,有了憧憬,一个女人应该有的爱的港湾。虽然她还在飘荡,但她相信这时间不会长,她就会再与那个占据她心灵的男人再次相聚。而再次相聚后,就会是永远。女人最后都是需要扶持和安慰的,需要一个铁锚把她碇泊在安全的港湾。
爱情愈来得迟,也就更为猛烈,仿佛把多年的积累和抑制全部释放,柳凤的热情涌遍了全身,她轻轻咬着嘴唇,笑了起来。尽管有些缺陷,但被爱浸透全身的姑娘已经不在乎,她要象一只扑火的灯蛾一样,向那光辉四shè的爱力冲去,即便被烧成灰烬。爱情会使一个女人失去理智,或者将她变成弱智宝宝,这并不是夸张之语自己是个见异思迁的坏男人吗孟有田不止一次地这样问过,如同不肯说自己是坏人的坏人一样,他也想出了各种理由为自己辩解,为自己开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道貌岸然的家伙内心会有多龌龊,自己可没有始乱终弃的想法。
是的。自己是负责任的男人,媳妇多一点并不是自己的过错,谁让自己这么优秀出sè呢嗯,自己不是那种单纯为了享乐而玩弄女人的坏蛋,在能推倒柳凤的时候不是还保留着理智,为了维护她的纯洁而付出了牺牲吗自己以后会对她好吗,会给她幸福吗。这是毫无疑问的。
孟有田自信凭着头脑能比其他人更能趋利避害,他还更能心疼自己的女人,这么一想。他又得到了自我安慰,有些得意,并沾沾自喜。这是本事。有本事的男人多娶几个老婆并不过分,对,不过分。嗯,三个嘎嘎纯的媳妇儿,让那些评说自己的家伙嫉妒去吧眼红去吧
但老天往往不会按照人的设想去安排,如果事事顺遂,也就没有把人急疯这一说了。孟有田没有想到,柳凤也没有想到,他们的离别虽然不是永远,但再次欢聚却要费尽波折。历经磨难。
孟有田、柳凤、阿秀,他们根本就生活在一个动荡的战乱时代,建立一些新的小小的栖息地,怀抱一些新的微小的希望,都是一种颇为艰难的工作。有通向未来的康庄大道。但他们却需要迂回前进,或攀援障碍,或跋涉险流,才能达成心愿。可不管天翻地覆,他们都得生活。惊惶自忧是无济于事的,只有用坚强的心。去忍受,去适应,去改变。
人生啊,还真就不是个玩艺儿孟大哥,俺要是象你那么聪明就好了。”铁蛋见孟有田一起在沉思,便不多话,此时见他眼睛灵动起来,便插着空儿说起了话。
“怎么了你哪里笨了,念书脑袋疼啊,那不是什么毛病。”孟有田笑着说道。
“人家都说不念书没出息,象你,多有出息。”铁蛋摇了摇头,苦笑道。
“呵呵,那是他们激励你。”孟有田说道:“念书是有好处,但也不是说人不念书就真的没出息。”
铁蛋眨眨眼睛,望着孟有田不解的摇了摇头。
“我给你讲个故事啊”孟有田缓缓的说道:“从前有一个学识渊博的人坐船过河。他问船夫:你懂得文学吗船夫回答:不懂。他又问:那么历史学、动物学、哲学、植物学呢船夫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他便嘲讽道:你什么都不懂,十足一个饭桶。过了一会儿,风浪大作,船要翻了,学者吓得面如土sè。船夫问他:你懂游泳吗学者颤抖着身子说道:我什么都懂,就是不懂游泳。船翻了,船夫把学者救上了岸,笑着说道:你所懂的,我都不懂,你说我是饭桶。但要是没我这个饭桶,你现在就变成水桶了。”
“游泳俺懂啊”铁蛋露出了笑脸,自豪的说道:“俺游得可好了。”
“你会游泳,还会爬树掏鸟窝,还会打枪。”孟有田循循善诱着这个少年,“要是再会识字,再会算账,可就比同龄人强多了,这以后当村长,当区长,哪怕当县长,都是有可能的。”
“能吗俺行吗”铁蛋一点自信也没有。
“怎么不行”孟有田鼓励道:“只要你向这方面努力。”他指了指着路边的覆着雪的田地,“两粒相同的种子一起被扔到了地里,一个想:我得把根扎在泥土里,努力的向上生长,我要走过chun夏秋冬,我要看到美丽的风景。另一粒却想:我若是向下扎根,碰到岩石会伤着自己脆弱的根须;向上长出细芽,可能会被蜗牛吃掉;若是开花结果,可能会被小孩子连根拔起,还是躺在这里舒服又安全。最后一个长成了参天大树,一个却在地里被沤烂了。”
“种子哪会想事”铁蛋撇了撇嘴,置疑道:“它们在地里就知道生根发芽。”
“打个比方吗”孟有田自失的一笑,“你要是不努力,可就被同龄人超过了。闲着没事儿,我就可以教你。”孟有田笑道。
“那俺一定好好跟你学。”铁蛋点了点头,偷偷看了孟有田一眼,说道:“孟先生,那个,凤姐是不是和你相好”
孟有田咧了咧嘴,敷衍道:“那个,好朋友而已,相好不相好的,看以后吧”
铁蛋撇了撇嘴,说道:“凤姐不放心你一个人走,想让别人跟着,又怕笑话她。就俺岁数小,她以为俺啥也不明白哩你俩抱着亲嘴儿了没,俺可都看见了。”
“臭小子,你懂个屁呀,敢偷看,一会儿就得针眼哪”孟有田又好气又好笑地斥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日本鬼子的欢宴
寒风刮个不停,浑浊的浮云把天空搅得灰蒙蒙的,让人冷得透不过气来。县城的街道上显得分外冷清和萧条。临街的墙壁上,“建设大东亚共荣圈”、“王道乐土”、“武运长久”的字迹不停的刺痛着百姓的眼睛。
黄昏刚刚逝去不久,黑暗却过早地来到了这座县城,比乡村还要黑暗得多。摇颤在夜风里的灯,光线惨白,如鬼眨眼一般。ri寇巡逻兵的钉靴沉重的踏过街道,咔嚓咔嚓象是践踏在人们的心上,黑暗中时隐时现着刺刀的寒光和狼犬的惨绿的眼睛。这颜sè,这声音,这气味,使人联想到虚拟中的y曹地府的景象。店铺提早打烊,人们深思简出。古老的县城愤怒地沉默着,象化石般凝结在黑暗之中。
东市,这里是县城最繁华的地区,紧挨路口,有一幢座北朝南的二层楼房,一丈长的招牌上,刻着四个斗大金字:仙聚酒楼。这座酒楼楼上是软椅圆桌绿纱屏风的雅座;楼下则是方桌粗凳的大众座席,乃是县城里最大的馆子。
正值晚饭之时,仙聚酒楼厨房里大勺小勺叮当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葱、姜、蒜炸锅时的香味,在半个街区飘散弥漫,然而门口却是戒备森严,一般吃客根本不敢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