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的大道理尽可能说得浅白一些,最好能把抗ri的好处与民众自身的利益结合起来,涉及到自身的利害关系,大家才会踊跃嘛嗯,一家之言,仅供参考哈。”
杨荆云沉吟了一下,轻轻拍了下手,说道:“有道理,民众的文化水平和思想觉悟不比这些学生,我们有些宣传的辞令确实太深了,太文绉绉了。太好了,孟兄弟提的意见对我们太有帮助了。”
“呵呵,您这是谦虚。”孟有田笑着伸手作了个请的手势,“杨老师,您也该上车了,同学们都等着呢,回到县上,估摸着也天黑了。”
“好,那我就走了。”杨荆云上前和孟有田握了握手,握得很紧,看得出,他确实很喜欢孟有田,“多谢你们的款待,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再见。”孟有田站在道旁,挥手与师生们告别。
田野里,麦浪翻滚,遍地金黄。俗话说:“急收麦子缓收秋”,意思是说麦子一旦收获期临近会成熟的很快,必须在短时间内把成熟的麦子收割入仓,不然成熟的麦子便会把籽粒掉在地里从而造成减产或损失。麦收季节,每天吃喝拉撒都在地里,有人送水送饭过来。另外怕下雨,也将这叫做“龙口夺粮”,意思就是与下雨天争分夺秒。
“低头,弯腰,开镰喽”随着底气十足的喊声,孟有田戴着顶草帽,挥舞起雪亮的镰刀,于田间飞刀豁豁,麦子齐齐地抓在手里放倒在地上。
用镰手工割麦子是耐力活,握着镰刀,弯下身子,半天不能直腰。麦子有麦毒,麦芒扎得手和胳膊几天都刺痒。大热天,还得穿着厚厚的衣服,割一天麦子,累得腰酸腿疼,胳膊腰间都黑黑的。而且孟有田采用的是留高茬,麦秸还田技术。在麦收前十到十五天已经套种上玉米,此时已经出苗,这脚下更得有准。
今年由于有孟有田弄的土化肥,宋先生家的冬小麦不仅长势好,而且比旁人早熟了五、六天。不时有干活的村里人路过地头,羡慕的咂咂嘴,和田里的种田人搭讪两句。
合作组的几个成员早就乐得合不拢嘴,手上也不闲着,一捆捆的麦子绑得扎实,直立在田地里。别小看了这招,一条绳子飞檐走壁地捆扎结实,送到麦场里,一拉绳子,就刷地落地,也是个有技术含量的活儿。
“今儿开镰怎么也不言语一声”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孟有田不用抬头看便听出是占富来了。
孟有田笑呵呵的抬头打着招呼,“就这点地,哪还用麻烦别人。”
“嘿,你小子真是把好手哩”占富冲着地里的孟有田扬了扬下巴,走到地里,晃了晃镰刀,“俺也来帮你割麦子,看着这地就让人眼热。”
“你还是捆扎吧,咱这割麦子与往常可不一样。”孟有田笑道:“要留杆还田当肥料呢,还有小心这玉米苗。”
“这也是你的主意”占富仔细瞅了一下,笑道:“有田兄弟,你是干啥都象样,这侍弄庄稼更是把好手,用了你说的那个化肥,地里的庄稼长得又快又好,三亩薄地愣是能打出水浇地的量来。”
正说着,远处又走来了几个人,有冯义两口子、双连、有新、满仓等人,都是孟有田帮助过,或跟孟有田相处甚好的年轻人。穷人就是这样,觉得欠下人情的,总会千方百计地补偿,否则这心里就觉着过意不去。
“有田,俺们帮你割麦来了。”走到地头,双连挥了挥手里的镰刀,大声说道。
“今儿不给东家出工了”孟有田奇怪的问道。
“出什么工人都没影了,谁还犯傻。”有新笑着答道。
“你们这帮小子。”孟有田笑骂了一句,走过来,仔细将收割的注意事项说了一遍,几个壮小子说笑着排成一排,从地头割了过去。
“嫂子,你还是家去吧”孟有田笑着说道:“有这么多壮小伙,还用女人家出力”
见冯义媳妇没动地方,孟有田转头冲冯义大声说道:“义哥,让嫂子回家,咱们能敞开了说话,有嫂子在,不方便哪”
冯义挠了挠头,冲着媳妇摆了摆手,说道:“你回家帮咱娘干活儿吧,这点地俺们一会儿就干完了。”
第八十二章事变强子归来
打发走了冯义媳妇,几个小伙子说说笑笑,干得挺来劲儿。孟有田脸上虽有笑容,但心里却是沉甸甸的。他不时将目光投向北方,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忧虑,耳旁似乎能听到平津战事的枪炮声,敌我双方将士的喊杀声。
历史,究竟是凭借什么东西,才能真实的、完整的保留下来,而传之久远你读到的历史又是怎样的呢
可能是口头的传说,那自然是可靠的碑碣,然而,事过境迁,添添去去,叫它完全保留当时当地和当事者的心情,也会有些困难吧也可能是很久之后那些真正的大手笔,苦心孤诣的网罗旧闻,在别人雕成的本来朴质的石像上,进行不必要的打扮和堆砌,给它戴上大帽,穿上漂亮的衣服,登上高底靴子,使人们看来,再也不认识那座雕像;还是身临其境,听到的就是一支小曲儿,一支用笛子吹奏的小曲,而不是之后动员整体的乐队,经过改编而复杂化了的交响乐
孟有田现在还不十分确定,在他想来,他正要见证的历史可能只是由一个一个的小曲儿构成的,或许没有煽情的妙笔生花,或许也没有慷慨激昂的“高大全”,历史可能只是一个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在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能量,维系着整个中华民族的抗ri圣火熊熊燃烧。
路上慢慢地走来了两个人,当先是一个看不出年岁的男人,头发多ri不剃不洗,象个乱毛僧,脸晒得很黑,布满风尘,还有几条裂口。一身黑sè洋布裤褂,被汗水蒸染,有了一片一片的白碱,脚下的鞋,帮儿飞了起来,用麻绳捆在脚上。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瘦弱的女人,穿一身蓝sè洋布裤褂,头上的风尘,脸上的干裂,和中年人是一样的,挎着个黑sè的破包袱。这是走过远道的人,看两个人的样子,都已经很疲乏了。
“这庄稼长得可真好。”这个男人停下了脚步,抹了把头上的汗,叹了口气道:“唉,这是什么时候哇,估摸着还能吃几天哪”
收割的人都是背冲着大道,有个人听到这个男人说话,不太顺耳,也不想答理他。岁数挺大的是双连,斜着眼睛看了看这个男人,发现这个男人正张眉瞪眼地盯着他的脸。双连的脸上有一块紫sè的胎记,同村的后生听过水浒评书,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紫面兽”。
“是,是双连兄弟吗”这个男人试探着张开了口。
双连愣住了,使劲打量着,依稀有点眼熟,但却想不起来是什么人。
“俺是强子呀”强子的表情笑不是笑,哭不是哭。
强子众人都愕然转过头,除了后来户魏青山,九年的时光还无法抹去对故人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