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您愿意让英子过门吗”孟有田又对占富爹说道:“您怕不怕日后有人来欺负她。”
“占富能娶上媳妇,我死也合眼,还怕个甚。”占富爹用力一磕烟袋锅,“英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遭难我心里比油炸还难受,要是过了门,那就是我家的人,看谁敢来胡闹,我跟他拼老命。”
“成了。”孟有田一拍巴掌,站起身说道:“事不宜迟,占富、满仓,你俩连夜跟我到丁家铺去一趟,把事情办了。对了,谁知道丁寡妇家的位置”
“啊,你不是想把丁寡妇给弄死吧”英子大吃一惊。
“那还叫什么办法”孟有田笑道:“弄死丁寡妇,那白继唐抬着尸体也得找上门来,咱弄的这个法子要一劳永逸,让丁寡妇有苦说不出,白继唐干瞪眼也没辙。”
“商家集,村头第三家,院里有棵大树,院墙有半人高。”英子松了口气,如实答道。
“有狗吗”孟有田细心的问道。
“我记得村里面的人家有几条狗,你们不往里面去,轻手轻脚的应该没事。”英子补充道。
占富愣愣的问道:“黑天半夜的,狗叫也没人敢出来,咱们拿点家什不,就这么空手去哇”
“这个,你拿着。”孟有田把小攮子塞给他,一眼瞟见满仓犹犹豫豫的,脸色发白,便不悦的说道:“这可是为你亲妹子的事情,瞧你那样,害怕了。”
“没,没害怕。”满仓有些结巴的说道:“可,可你得把,把事情说清楚呀,又是晚上,又是拿家伙,要搞人命啊”
“得了,你甭去了。”二虎子是个急性子,一下把他拔拉到旁边,对孟有田说道:“有田哥,带我去,我胆子大,还睡过坟圈子呢”
孟有田点了点头,“行,咱们也别着急,还得准备点东西呢,我把这法子详细地说一说吧”
雪花在空中密密的飘着,远处的景物在弥漫着雪的烟雾里,变成了灰色,再远处,则溶入迷蒙的空际,让长时间注视的人也变得迷蒙了。
孟有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嘴里还带着酒味,他微皱着眉头将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关上,有些心神不宁,为小全他们三人担着心。由于腿脚的关系,孟有田到底没有去商家集的丁寡妇家,而是小全自告奋勇,和二虎子、占富三人一起去干这件大事。
如果事情不顺利,那该怎么办呢孟有田虽然在人前表现得很自信,但心中还有些忐忑,他强自定了定心神,左思右想着补救的方法。好半天,尽管有了些眉目,可他还是觉得不太把握。唉,索性不去想它,先把黑豹留下东西仔细检查一遍,省得老惦记着是个事儿。
孟有田侧耳听了听,老赵头应该睡熟了,耳房里静悄悄的。他轻手轻脚地将椅子挪到青砖前,将被子搭上去,形成了一个遮光的器具,把油灯放在地上,划着火柴点上,慢慢地掀开了青砖。
第四十章外财与出恶气
在微弱的油灯的光芒下,孟有田将布袋子的扣一个个解开,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取出来,摆在面前。一卷一卷的纸币,有五十元的,二十元的,十元的,五元的四种,粗略清点之下,竟有一千多元;还有四根金条和十几块银元,嗯,没错,是金条,孟有田咧着嘴,咯得牙还有些疼哩
黑豹的财产绝不止此,几年的工夫,只有这些家当,打死孟有田都不信。这只不过是他最近的收获而已,其余的贼赃藏到哪里去了呢,那应该是个非常大的数字吧可惜当时被阿秀催得发慌,自己猛然得到了一笔财富,也不够淡定。如果仔细搜身,或许能够得到些线索,玩个寻宝游戏呢应该再去山洞一趟,这个念头浮现出来,便占据了孟有田的头脑。
呵呵,自怨自艾的孟有田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都说贪心不足蛇吞象,自己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一个穷光蛋,有了这么多钱,还不满足,还在后悔懊恼。一千多元钱哪,够买十头牛了,从成分上分,富农都是小瞧俺,应该算是个小地主了。
天上掉了一回馅饼,就让自己心神动摇,还真是没出息。孟有田轻轻摇了摇头,自己鄙视了自己一回。稍微盘算了一下,他分别捡出不同面额的钞票,数出三百元,装进口袋,系在自己腰上。相当不错的腰带呢,如果是皮的就更好了。
钱要有计划的花,小人乍富是不行的。孟有田找了块油布,将剩下的钞票和金条银元包好,放进了青砖下的土坑里。刚要填土,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从怀里掏出黑豹的标志性面罩随手扔了上去。金线绣成的豹子图案正好展现在他的眼前,他填土的手停在了半空,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黑豹无声无息地死在荒僻的山洞里,这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可仔细一想,又不觉得太过意外。谁规定了英雄豪杰就要有轰烈悲壮的死;谁规定了平头小民就不能有慷慨激昂的殉身。当然,黑豹算不得英雄豪杰,这只是打个比方。
既然没有人想到黑豹会在杀出警察的重重围困后,窝窝囊囊地摔死在山洞里,那自己就完全可以掌握黑豹的生死。对,孟有田可以让黑豹从此销声匿迹,也可以让黑豹继续犯案杀人。
此黑豹非彼黑豹,可谁又知道呢孟有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面罩上飞跃腾跳的豹子,眼中闪现出一丝精光。黑豹没有死,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呵呵,应该是他必须为了孟有田实现自己的目的而继续展露活着的迹象。让李大怀惶恐不安吧,让白继唐之流战栗发抖吧,新的黑豹,新的行为,新的名声,新的嗯,孟有田的脸上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乌云沉重地压着地面,笼盖着苍茫的田野、道路和村庄,雪花纷纷扬扬,天地一色。
经过了四个多小时的跋涉,小全等人来到了商家集,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村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三个人先躲在村外的树林里,歇了一会儿,然后用带来的小褂子蒙住脸,轻手轻脚的进了村。头一回干这事,都有些紧张,好在挺顺利,很快便到了丁寡妇家院门外,半人高的院墙也挡不住他们。
三个人在门口埋伏好,小全开始用手挠门,喵喵叫了两声,再继续挠门,然后又叫了两声
屋里的灯亮了,丁寡妇迷迷糊糊的过来开门,嘴里还骂骂咧咧,“哪来的野猫,该死的,逮住看不打死你。”
门一开,一个黑影便嗖的窜过来,麻袋兜头一罩,披头盖脸就是几棒子。棒子头上包着厚布,有警用橡胶棍的效果,丁寡妇只发出半声惊呼,便被击昏倒地。三个人夹手抬脚把丁寡妇拖进了屋里,小全扳着她的手指,二虎子用小攮子一划,血便流了出来。一张,两张,三张,占富在带来的纸上连按了三个血手印,然后冲两个人使劲点了点头,拿下麻袋,又不解气的踢了一脚,才跟在小全、二虎子的后面跑了出去。
一气跑了二里地,三个人在村外树林里才摘下小褂子,放缓了脚步,占富呵呵傻笑着说道:“这个老妖婆,今儿可给英子出了口恶气。”
“乐子还在后头哩”二虎子穿上褂子,兴奋的说道:“等白继唐把丁寡妇找去,咱们把契纸一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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