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寻厉早早起床去院子里习武。
这时,府中的暗卫过来了。
“主子,属下查到夫人一开始病了时是由不同的太医诊治的,但在两年前,便只有邵院使诊治了,而且夫人的病时好时坏。”最后,暗卫说了一句,“邵院使曾研究过一种能让人吃了变虚弱的药,给了夫人一瓶。”
寻厉眼神顿时变得犀利。
这种药夫人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这个邵太医到底想做什么!
“继续查。”寻厉冷声道。
“是,主子。”
到了护京司后,寻厉让人邹子川叫了过来。
“去查一下邵院使入太医院以来所有的问诊记录。”
“是,大人。”
而这个被护京卫盯上的邵院使从昨儿起就告假了,接下来一直待在府中没出门,直到五日后才终于从府中出来了。出来后,直奔寻府而去。
据他府中的下人所言,邵院使那日突然从太医院回来了,说是想到了要治疗盛陵侯府嫡长女盛露嫣的药方,便把自己关了起来。关了几日后,终于研究出来了新的药方。
更神奇的是,盛大姑娘服药三日后,气色竟然好了不少。
这些事情也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外面去,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的。
“大人,老奴已经查过夫人的药渣,的确是这几种药材。”董管事道。
寻厉瞥了一眼一旁夫人这么多年来的问诊记录,心中思绪万千。
这份问诊记录他找人核实过,做的滴水不漏,没有任何的问题。
没有问题,反而处处是问题。
寻厉闭上眼靠在了椅背上,脑子却没有停止转动。
两次揭露继母下药……第三次生病……装虚弱的药……完美到没有一丝问题的问诊记录……突然告老还乡的李太医……被继妹推了一下就吐了血……
不对!
寻厉瞬间睁开了双眼。
夫人是在装病!
因为跟自己的父亲说了两次都没有得到结果,所以第三次发现自己病了的时候就开始装病,没再告诉自己的父亲。
再想到初见夫人时夫人说过的话……假山中的话……离京前的话……
她是在用装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想通了这一切寻厉神色变得轻松起来。
他从未在夫人身上闻到过一丝药味儿,即便是最亲密的时候,也没闻到过,她身上永远只有淡淡的清香。去北地的路上,春桃常常去洗帕子,大概帕子上裹了汤药。
这一切都是证据。
他这个夫人,可真是不简单,有计谋,懂示弱。
府中有心思歹毒的继母、喜欢欺负她的继妹,还有一个不相信她的父亲,想来她在娘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父亲是盛陵侯,母亲是将军府的嫡女,她一出生便是身份高贵,可却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向身份不如自己、欲除她而后快的人低头……想来,也很是艰难。
董管事看着自家大人这一会儿神色变化,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地问了一句:“大人,还用继续盯着邵院使吗?”
寻厉抬了抬手,道:“不必了。”
既然夫人不说,他便假装不知道吧。
瞧着快到亥时了,寻厉去了内院中。
因为寻厉几乎日日回内宅,盛露嫣也会等一等他。
两人熄了蜡烛躺床上后,寻厉不动声色地关心:“这几日夫人觉得身子如何?”
“挺好的。邵院使研究出来了新的药,吃了感觉身子很舒服,咳嗽的时候也减少了。”盛露嫣睁眼编瞎话。
“嗯,
改日见了邵太医为夫要好好谢谢他。”
盛露嫣微微一怔,道:“好。”
白日里为了装病盛露嫣一直躺在床上,今日上床又比较早,她一时半刻没睡着,只觉得躺的难受。她一会儿朝着寻厉这边睡,一会儿又朝向了里侧,来回变化着姿势。
“睡不着?”寻厉问道。
“啊,抱歉,吵到你了?”盛露嫣朝着寻厉这边道。
“无妨。”寻厉道。
嘴里说着无妨,下一刻人就靠近了盛露嫣,手也开始不老实。所到之处,盛露嫣觉得痒痒的,麻麻的。这人像是属狗的,最近老是喜欢亲亲抱抱的。可白日里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让人无法想象深夜里的热情。
而对于寻厉的这番举动,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像是打开了一扇大门有了一种新奇的体验。
就在盛露嫣娇喘连连时,寻厉却翻身下床去了里间。
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水声,盛露嫣渐渐回过味儿来了。他也不是每日都沐浴两次,前几日就没去。而每次第二次沐浴,都是因为她!
莫非是在嫌弃她?
这般一想,盛露嫣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等到寻厉回来后,看他远远睡在外侧平躺着,盛露嫣越发觉得自己猜测得没错。这男人冷静的模样跟刚刚完全不同。
也不看看刚刚是谁主动过来的,这会儿竟然好意思嫌弃她了,她还没嫌弃他呢。
她偏不让他得逞!
盛露嫣故意靠近了寻厉,搂住了他的胳膊。察觉到他身子一僵,她又更过分了些,如同上一次那般,手故意搭在了寻厉的胸膛上。
看着寻厉状似愤怒的眼神,盛露嫣解释:“夫君,你离我太远了,我睡不着!”
寻厉紧紧盯着盛露嫣的眼睛,认真的问道:“夫人当真是睡不着?”
盛露嫣察觉到寻厉话语中的不寻常,眨了眨眼,道:“那还是能睡着的。”
说着就闭上了眼。
可这一次,手却仍旧不老实,仿佛故意一般。
下一瞬,这只手就被人握住了,还被人捏了捏。
盛露嫣秀眉微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道,这人是有什么怪癖么,不是捏她的脸就是捏她的手。
盛露嫣正欲说些什么,只听头顶上传来一句话。
“那日朝着为夫车驾射箭之人便是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