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回头看去,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一大片样式相同的旧房子出现在陈玲面前。这应该就是纸条上所说的程家老宅。陈玲躲进一个门洞,风力小了许多。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不知传纸条的人怎么回事,还是忘记了这件事,任凭陈玲在门洞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一个人来找她。
一个钟头过去了,陈玲感觉自己的双脚开始麻木了。
两个钟头过去了,身上开始打寒战,冷气直逼肺腑。
三个钟头过去了,陈玲知道,要是再不回到温暖的地方,或者烤烤火,自己恐怕再也回不了家
艰难地四处看看,陈玲告诉自己,现在必须回去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当她看到小旅馆红色的门楣时,心里暖和了许多。
经过一楼小店堂的时候,陈玲发现柜台后面的人换了,不是那个四五十岁的小老板,换成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很精明的样子。
“您好,回来了”小伙子主动上来迎候,“我爸临时有事,我来代替他。您有事尽管下来,招呼一声就可以了。天这么冷,要不要来点儿热水”
陈玲点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陈玲觉得自己像一片风中的枯叶,全身上下都在抖,想止住又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门一响,管店的小伙子提了两个热水瓶进来,关心地问了几句需要什么的话,然后退了出去。
挣扎着爬起来,脱掉大衣,用热水洗漱了一番,她这才感到自己活了回来。
“咕咕”肚子开始提意见了,午饭没吃,现在已经腹内空空。
陈玲下楼,好在柜台上兼卖些日常用品,还有方便面。买了两包,回房泡好,她一口气吃下去,感觉舒服了不少。
再次躺在床上,陈玲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笃笃,笃笃”敲门声持续而又执着地响着。
“谁呀”陈玲一翻身爬起来,揉揉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再看窗外,天已经黑了。
“笃笃。”
没有回答,只有敲门声依旧。在这黑暗的世界里,这声音是那么清晰,又那么低沉,像含着某些危险的气息。
“谁、谁呀”陈玲不由自主地声音颤抖起来,仿佛有一种巨大的压迫在慢慢临近,门外隐藏着一团巨大的黑影。
拧亮床头灯,亮处亮,暗处暗,明暗交织的空间里,有什么在流转、在变幻
穿衣下床,按捺住狂跳的心脏,陈玲鼓足勇气,轻轻走到门边,侧耳细听。敲门声消失了,没有脚步,没有人声,似乎连空气也没有了,空荡荡,渗人。
等了一会儿,陈玲拉开门。外面什么也没有,只有昏黄的路灯挂在顶上,睡眼朦胧的样子。
来到楼下,那个小伙子趴在柜台上打瞌睡,大门已经关上了。
“老板,买方便面。”
“您有什么需要吗哦,方便面”听见陈玲的声音,小伙子抬起头,揉着眼睛。
“刚才,你敲过我的门吗”陈玲边付钱边问。
“没,我一直在下面。”
“谢谢”
回到房间,陈玲锁好门,觉得还不够牢靠,又搬了一把椅子堵在门后。
吃好面,简单洗漱了一下,陈玲再次和衣躺在床上。第六感觉告诉她,今晚一定会发生什么,现在自己只有耐心等着。
台灯静静地散发着光线,室内很静很静,静得能听到清晰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个小旅馆里似乎也没有其他客人,整个二层小楼笼罩在一片肃静之中。寒风刮过树木枝条,沙拉沙拉作响,像有鬼怪在外面撕扯着什么。
在黑暗的怀抱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包括恶事、惨事。
“笃笃,笃笃。”
陡然间,一阵敲门声毫无前兆的响起,陈玲惊得打了一个哆嗦。
来了,总算来了
“谁,谁呀”
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陈玲颤抖着声音问道,随即跳下床走到门边。
“出来吧,有事找你”一个男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浑厚,不容反驳。
打开门,陈玲心里一突。
高大,壮实,浑身黑色,甚至脸色也是黑的,一个高出她近一个头的男子站在陈玲面前。
“走吧。”男子不看她,语气却不容置疑,率先走在前面,似乎知道陈玲一定会跟上去。
陈玲拢了拢大衣,随身的挎包藏在里面。定定神,她一咬牙,跟上了。
转一个弯,陈玲跟着男子来到另一边的房间,在最后一间前停下。
“进去吧,有人等你。”男子的话还是那么干冷,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陈玲回头看看,走廊里安静如旧,不会有人过来。轻轻推开门,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蹿出胸腔,扑腾扑腾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