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好了”
“噤声,噤声此事乃是绝密,仅家父、我与正海母子知晓,现在我告诉你,千万不可被他人知道林伯父说,等到刑部来人,他把证据交上去,便可洗脱他的冤屈了。”
“好、好”
夏婉婷顿时高兴起来了,右手不自觉地舞动起来,看到王少勋,猛然惊觉,连忙收住手,害羞地低下头,脸上通红一片
晚上,王少勋在一家杭州风味的酒楼为夏婉婷接风洗尘。饭后二人手谈三局,也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夏婉婷三战皆胜。商讨了一些之后要做的事情,王少勋告辞而去。
第二天,按照昨晚商定的办法,王少勋将以探访旧友为名,携夏婉婷一道进府去见林正海,以避人耳目。一早,夏婉婷梳洗打扮停当,吃过紫竹买来的早饭,就坐在房里等着。
为了穿什么衣服梳怎样的发髻的问题,她颇费了一番心思。这次前去,除了见到正海,肯定要拜见林母,那可是未来的想到这个,她的心跳陡然加速。
“正海的母亲会怎么看我呢”
“紫竹,你看看,这条裙子可以吗”
“紫竹,快看看,这支钗子好看吗”
“紫竹,快过来,你看这条披风行不行”
“紫竹,王公子怎么还不来呀你快到门口去看看”
直到太阳一竿高了,王少勋还没来。不过,他派了一个下人过来传讯:昨晚林府发生了特殊情况,他赶过去帮忙了,稍后会过来。
“特殊情况是什么特殊情况”
夏婉婷一下子心乱如麻,如从半空坠落到地上,满腔的热情顿时化为乌有,代之以焦急和担忧。她站在门口,不住地向外面张望。
日已过午,仍旧不见王少勋的身影。
“紫竹,快叫夏雷备车,我要去林府”
“小姐”
“快去”
“是。”
马车穿过两条街道,按照打听好的路线来到了一家府邸前。看门上的匾额,正是“林府”。
刚在门前停下,一个荷刀的捕快就走了上来:
“何方人士在此停留快些离开”
夏雷忙跳下车,说是林府的远房亲戚前来探视。
“有知府大人的谕令吗”
“没有,我们刚刚到,还没来得及去衙门”
“没有那就快去,只要有大人的谕令,我等自会放你进去”
“差大哥行个方便吧。”
夏雷偷偷塞过去一块银子,那捕快却不接,推却道:
“林府乃是朝廷钦犯住地,你等不要为难我们兄弟,快去知府衙门”
“好,好,谢谢差大哥指点”
夏雷上了车,把情况一说,夏婉婷听了,皱起了眉头:
“林府的情况打听了吗,出了什么事情”
“还没来得及打听。”
“这样啊那,我们回去吧”
夏婉婷无奈地回到旅店,草草吃了些东西,继续等王少勋的消息。到了半下午,王少勋总算来了。他首先为自己爽约表达了歉意,然后细说了情况,听得夏婉婷心里一惊,不知该说什么好。
原来这一天里,林府经历了冰火两重天。
前几天,林正海带了汤药去探视狱中的父亲,特地为他把了脉。虽然在牢里没有上枷锁,承办案子的绍兴知府也很照顾,让牢头给予了食宿上的最大方便,允许家人送衣送食,但心力憔悴,林闽鸿的喘病又发作了,还咳嗽不止。看到父亲清瘦的面容,林正海心里一阵揪痛。
“父亲,您快趁热喝下这碗药吧,身体要紧”
“正海,你不要着急,我没事。几十年的老毛病了,死不了。”
“是孩儿没用,学了医也根治不了您的病”
“傻孩子,当初我让你学医,可不是为了给我一人治病。你用你的医术,能给千百个病痛中的人送去健康,为父也就欣慰了”
“是,孩儿谨记在心”
林闽鸿喝完药,再吃了一些林正海送去的菜饭,坐下来与儿子说话。
看到儿子担忧的神色,林闽鸿也产生了深深的内疚。为人父母者,本应给子女一个安逸的生活环境。自己三代单传,儿子刚刚二十出头,向来勤谨敦厚,事亲至孝。去年年后,他偷偷跑去绍兴,据说有了心仪的女子。自己一向专心公务,疏于理会家里的情况,本打算忙完了秋试后,找他好好谈谈,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无妄之灾,现在怎好说起这个依儿子的秉性,绝不会在自己还在狱中之时谈婚论嫁。
“正海,为父这一入狱,苦了你们母子了唉,只怪我自己太心急,想早些做出点政绩来,不辜负皇上的圣眷。没想到唉”
“父亲,您也不必责怪自己。清者自清,当今皇上圣明,孩儿相信定会查清事情真相,还您一个清白的”
“清者自清,说得好正海,有一件事,我只告诉过你母亲,现在我也告诉你。此乃是我脱此牢狱的保命法宝,你一定要记得保密等到过几天刑部来人了,让你母亲把那件证据呈上去,应该就可还我自由之身了。”
林闽鸿告诉儿子,他猜测这次举报他科场舞弊的定是闻人家族无疑,而且可以肯定是闻人家族的二号人物闻人春树搞的鬼。去年,闻人春树为了儿子参加秋试之事,特意拜访过自己,还携了大量的礼物。自己没收他的礼物,更没对“关照”一事表态。秋试前夕,闻人春树旧事重提,又来拜访过一次,临走时想要留下一叠银票,还是被自己拒绝了。那次闻人春树是黑着脸走的,此后再也未来找过自己。
秋试的试卷经考官评改好之后,按照惯例,张榜公布的名次都需主考官审定方为有效。对于前几名的卷子,主考还要重新阅过,以免出现差漏或徇私。就是在最后的阅卷中,林闽鸿发现了问题,一份名次排在第三的答卷引起了他的怀疑。
从宋代开始,为了防止舞弊,科举开始实行糊名和誉录的新制度。糊名,就是把考生考卷上的姓名、籍贯等密封起来,又称“弥封”或“封弥”。宋太宗时,根据陈靖的建议,对殿试实行糊名制。后来,宋仁宗下诏省试、州试均实行糊名制。但是,糊名之后,还可以认识字画。于是,根据袁州人李夷宾的建议,将考生的试卷另行誉录。考官评阅试卷时,不仅不知道考生的姓名,连考生的字迹也无从辨认了。
现在拿在林闽鸿手上的这份试卷,仔细察看,竟然发现前后字迹不太相同。虽然都是端正的小楷,然前面三行字更为方正,后面的略显圆润。按照誉录制度,每份试卷都由一人负责,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林闽鸿找来了负责誉录的五名小吏,留了一个心眼,他一人一人叫进来询问。当问到第四个人时,他刚把那份试卷放到那赵姓小吏的面前,那小吏看到他沉着脸,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吓得咕咚一声跪下,招供了受闻人春树的管家之托,私自把一份早已准备的卷子抄录的过程。过程其实也简单,他看到另一人正在抄录闻人春树儿子的试卷时,借故把另一人刚抄了三行的卷子拿过去,补抄上管家交给的卷子。
那名小吏痛哭流涕地恳求林闽鸿放过他,说自己的老母正在生病,自己家中拮据,实在拿不出银钱为母亲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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