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事情其实很简单。前些天少勋叔叔对我说起当年与先父的一些往事,提到过与杨家结识的过程。他说,当年在从绍兴返回新昌的途中,他们曾经救过一个被贼人追赶的商人,因为是先父发现的险情,少勋叔叔才去援救,故此那个商人,也就是一慎的父亲一直把先父看作救命恩人。实际上真正出力的人是少勋叔叔,他一直推让罢了。从那以后,一慎的父亲就与少勋叔叔有了来往,结成了好友。不知道一慎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唔,前些天他收到了一封家书,恐怕是信里告诉他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心下释然了。
“嗯小蝶,小蝶,你不要走”
杨二少又翻了个身,嘴里喃喃地呓语,一丝晶亮的口水从嘴角挂下来,垂到衣襟上。少主人看到了,忙起身用一条帕子替他擦掉,再把他扶正了些。
“小蝶,我看一慎确是一个不错的男子,你是否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再了解了解他呢”
少主人还是没有放弃说合的机会。
“林公子,你,你是一个木头还是,唉,亏你已经成家了”小蝶姑娘像是很气恼,她有些责怪起少主人来,“这样吧,今天本姑娘把话说清楚,免得你老是想把我跟他往一块扯。我告诉你吧,我以前从来没有看上过他,以后也不会看上他这样的答复,你该满意了吧”她恨恨地说道,语气有些冷了。
“怎么会这样呢”
少主人扶了扶歪到一边的杨二少,不解地说道。
“林公子,你在这里照顾你的好朋友吧,小女子先回去了。小秋,我们走”
小蝶姑娘头也没抬,带着丫鬟开门出去了,很快就没了她们的脚步声。
这就走了
我紧走几步来到门口,只看到一个小伙计远远地站着,再不见别的人。
回到少主人身边,我看到他坐在那里,右手支撑着下巴,正在那里发呆。今天小蝶姑娘的这一出,会给他带来什么呢
只有他自己知道。
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前些天看到续传灯录温州龙翔竹庵士珪禅师中的两句诗:“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那时我不太理解其中的含意,现在我有点儿懂了。
“水,水”
杨二少说着,眼睛半张半合。少主人忙把茶杯塞给他,他抓过茶杯一扬脖,“咕咚咕咚”猛喝了几口,杯子一放,歪着身子又要睡觉。
“一慎兄,我们还是回去睡吧”
少主人忙又拍了拍他的肩头。
“好吧”
杨二少迷迷糊糊地答道。
叫来早已等在外面的下人,搀扶着杨二少下了楼。少主人跟闻掌柜告辞,出来上了车,马车“辘辘”地向街道一头驶去。无意中一回头,我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我们,仔细一探,又没看到身影。我悚然一惊:谁会跟踪我们呢
月上中天,已经不早了。街上偶尔可见几个乘凉的路人,映着昏黄的灯笼偊偊行着,白天繁忙的街道一片空旷,再无其他人。我们的马车驶过去,蹄声得得,显得分外响亮。
“馄饨,馄饨”
驶过一个街角时,一个苍老的声音惊醒了昏昏沉沉的杨二少:
“有馄饨吗我饿了,给我来一碗”
他半闭着眼睛说,脸上红得像猴子屁股。
“停车”少主人忙对前面驾车的人说道,“我下去买一碗馄饨。”
驾车的是王少勋的车夫,一个看上去很精干的汉子。
“不用您去了林公子,小的叫他送过来就行了。”
驾车汉子停稳马车,收住缰绳,冲着买馄饨的摊子叫道:
“那个卖馄饨的,来一碗馄饨”
昏暗的夜色下,馄饨摊子一盏昏黄的灯笼,一个弯腰弓背的老妇人正在忙碌着,团团白气笼罩着她,我看不清楚她的面貌。
“来了客官,您拿好”
老妇人有些蹒跚地走过来,递上盛着馄饨的粗碗,脸色还是隐藏在黑暗里。赶车汉子接过碗,正要付钱,忽然,巷子的一侧传来嚷嚷声:
“谁许你在此设摊的快走,快走”
脚步踢踏,灯笼晃动,走出两个黑衣人来。赶车汉子忙收住手,身体一紧,霎时进入了戒备状态。我疑心他是一个功夫不错的人,否则王少勋不会用他做车夫。
“你这妇人,说了不许随意设摊,怎么不听劝告哩快些收摊,否则莫怪我等不客气了”
走在前面的人提着灯笼一晃,上面一个大大的“捕”字。他对着赶车汉子说道:
“客官,实在对不住,您不能买这个东西,她不经官府允许在此设摊,属于非法买卖。请您到别处去买吧”
看到少主人探出头去看,他再走近了两步,挡在少主人与那个老妇人之间:
“客官,我们乃是绍兴府的捕快,专门负责夜巡的,请您相信我们”
“好吧,到别处去看看”
少主人退回来,对赶车的说道。
马车再次启动,向着街头快速驶去。留意后面,我好像听到了一阵争执声,应该是那两个捕快在清理馄饨摊吧。以前在大城市里,我多次看到过身穿制服的城管治理非法摊点,可没有今天的捕快这么客气。稍有异议,早把小摊小贩的车啊货啊搬上执法车了。
“怎么没买”
杨二少还是迷糊着问,待听明原委,他嘟哝了一句“小题大做”,就不再说要吃馄饨了。一路走过去,也再也没看到有卖馄饨的摊子了。他不知道,没有吃到馄饨,却捡了一条性命,他一点儿不亏。此为后话,以后再表。
回到威少爷的家里,王少勋等人迎了上来,看到少主人他们无恙,都松了一口气。又说了几句话,少主人去洗漱睡觉了,明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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