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黑猛打破了沉默,让我心头一惊,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我毫不犹豫地把事情的主要经过告诉了黑猛,我相信黑猛是正直的,它有一颗嫉恶如仇的心。
“你怀疑二癞子跟林氏祠堂丢东西的事情有关系”黑猛问我,它的慎重我是知道的,“今天他来找我家主人,我家主人岂不是也有关系”
“是的,目前我是这样猜想的。”我老老实实回答它。
“唔”黑猛像个老学究一样来回踱步,沉思着。
“这样吧,你赶快从东厢房旁边的那个走道过去,到了头再往右,那里是主人的书房,他有要紧事总在那里商议的。你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也许能找到线索。”黑猛决断地对我说,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它确实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的。因为我们狗类的天职是守护主人的家园,保护主人的一切。它能放我进去偷听,心里对我的信任,以及对自我职责的暂时放弃,都是需要极大的决心的。我自问无法做到,如果现在有谁要我放弃职责,让它去做可能对女主人、少主人有害的事,我肯定不会答应。
我深深看了黑猛一眼,用眼神表达着我的谢意。黑猛回报给我的眼神是果敢,是坚定,还有下定决心后的平静。
眼神说明了一切,我不再犹豫,按照黑猛说的路线,快步跑到了刘老黑的书房外。靠近房门,我耸耳细听,里面的说话声清晰可闻。
“黑叔,你看现在怎么办林家人不会发现手帕真是我的吧”二癞子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你也不要心急,他们又没有证据是你偷的,知道手帕是你的又能怎么样”刘老黑安慰他,声音沉稳。
“我,我不是怕他们找上我吗。真要找到我了,我该怎么说呢”二癞子还是有些急。
“怎么说还不是你个憨货,自己贴身带的手帕也会丢在祠堂里,蠢啊你”刘老黑大声责怪道,可以想象他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吓人。
“我那是心急嘛,掏口袋去装烛台,没想到把手帕带落了。”二癞子低声说。
哦,口袋烛台是了,烛台肯定是二癞子偷的了
猜测成功,贼人落实,我的心也跟着放落,继续听他们说话。他们想破天可能都不会知道,门外的我已经把他们自以为隐秘的事情听得清清楚楚了。
“那个烛台你放好了吗千万不能让林家人发现,要不然我也保不住你。”刘老黑又说。
“放好了,我把它埋在了后院的老槐树下。黑叔你放心,谁也找不到,就连我家婆娘我也没告诉”二癞子拍着胸脯说,“真有啥事,您老肯定会帮我的。我这不是替您做事么”二癞子“嘿嘿”笑起来,不似原先那样紧张了。
“替我做事就要老实听我的话,不许耍滑头”刘老黑话里透着狠劲,“你老实说,上次拿的那条经幡买了多少钱”
“这个,这个,不是跟您说了嘛,买了三两银子。”
“三两你骗鬼去我早几天刚去问过古艺轩的朱老板了,他说买了五两银子,你竟然说只有三两”刘老黑声色俱厉起来。
“这个”二癞子说不出话来。我却又知道了前一桩窃案的真相,还是他干的。不会就是那天吧我忽然想起来到林刘村的第一个早晨来,一切事情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二癞子偷经幡,在回家时的巷子里遇到我,我看到很多林氏宗族的人找经幡,他们发现我,叫来少主人把我抬回家。一切都明朗了,我心里透亮透亮的。只有那个巷子还是一个疑问,不知道在那里我会发现什么呢
“是拿去抽大烟了吧”刘老黑说,语气平缓了些,“你小子就是不学好,家里弄得像个狗窝,也不知道好好收拾收拾。昨天你婆娘还到我这里哭述,说你一点不顾家。”
“嘿嘿,我,我不是习惯了吗”我仿佛看到二癞子在挠头,无奈地傻笑。这人会改,才怪呢像狗窝他能跟我们狗儿比么连自己的家都弄不好,他没资格跟我们比
沉默了一会儿,里面的两个人好像都在想心事。
有“窸窸唦唦”拿东西的声音传来,接着是刘老黑的说话声:“这个烛台你也拿去,一并埋了,等以后风声不紧了,再拿到集上卖掉。记着,别跟我耍滑头上次的事我不计较了,这次要是再犯,哼哼”他的声音又严厉起来。
“是,是”二癞子倒也恭恭敬敬,不敢抗言。
“好了,你回去吧。”刘老黑最后说,“小心些,别让人看见记住了,就是被人看见了,知道是你偷的,你也不许说出我来,否则没人会帮你,你家婆娘也要饿死了”他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黑叔您尽管放心,我二癞子好汉一条,保证不会出任何事”
二癞子说着,就告辞出来。我连忙闪到一边的黑暗里。
一直跟着,看着刘老黑把二癞子送出门,我也要跟黑猛告别了。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一个眼神,黑猛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它的眼里闪过一抹失落,没有说话。我也不好说什么,谁愿意自己的主人这样呢
钻出狗洞,我再次跟在二癞子后面,向他家走去。第二次经过那条巷子时,我没有停留。这里,我终究要专门来一次的
看着二癞子进门,关门,估计也进屋了,我在院门边找了找,真让我找到了一个狗洞。他家以前应该也养了狗的,不知什么原因现在不养了。看二癞子的情形,能养活猫狗么我心下恍然。
进去,没有阻碍,这是我今晚未经主人同意进入的第二户人家了。屋里有灯光,人影晃动。我悄悄走近了,那股怪味扑鼻而来。我强忍住才没打喷嚏。
过了一会儿,房门开了,二癞子端着桐油灯走了出来。他当然看不到我,我已经早一步闪到了一旁的房屋阴影里。况且今晚的月光也不是很亮,有薄薄的云层遮蔽着月亮,朦朦胧胧的。
二癞子还是揣着一个东西应该是烛台,又在檐下拿了一把铁锹样的工具,向房屋后面走去。我紧跟着,看他想要干什么。
后院到了,不大,有几块划分好的菜地,种了稀疏的一些菜,高高低低的。中间一颗老槐树,枝繁叶茂的样子,洒落一团阴影。二癞子在树下站定,我躲在他身后的一丛青菜后面。
先放下灯,再小心放下烛台,二癞子在树下挖起来。不久,他挖好了,小心拿起烛台放进去,再培上泥土。踩了踩,二癞子满意地看看地面,然后端起飘着黑烟的桐油灯,拿着铁锹,轻声哼着小调,往前屋走去。他已经埋好了赃物,心情肯定高兴。
再次确认了老槐树的位置,我感觉今晚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不再耽搁下去了。穿过房檐,钻过狗洞,我站在二癞子家门前,抬腿撒下一泡尿,然后急急往家里赶。
“咕咕,咕咕,”肚子早就在提抗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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