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酸苦酸苦的难受起来,想要扭头走了,以后再不来碍她的眼。
可想到方才她躺着起不来,念希哭的小脸通红的样子,又到底还是心中怜惜更多。
一个家,没个男人怎么行呢?
“我下午再来!”
阿寻也赌了气,撂下一句话,转身跑了出去,灵徽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
tang无奈的摇了摇头。
到了下午,阿寻果然又上门来,各色的草药一样包了一大包,闷声不响的送过来,捡了治风寒感冒的,找小阿姨要了砂锅,蹲在院子里给她熬汤药,灵徽赶也赶不走,小阿姨倒是为阿寻鸣起不平来。
“阿姐,不是我说你,阿寻是咱们镇子上出了名的好少年,多少姑娘想嫁呢,你这般年轻,以后总要嫁人的不是……阿寻这样真心对你,你再赶他,也太伤人了。”
小阿姨一边说,一边还探头往院子里看,口里啧啧称赞个不住。
可小阿姨又哪里知道灵徽的心事呢?
她有着那样一段过往,早已心如死灰,只想守着女儿,看着她好生的长大成人,她的心是死的,又何苦牵连无辜呢?
她不喜欢阿寻,纵然是勉强答应了,也对阿寻不公平。
小阿姨见她只是不说话,不由得又是为她着急又是为阿寻难受:“阿姐,你可不要这般的死心眼,这般好的人,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啦。”
灵徽抬头看到窗子外阿寻忙碌的身影,只是对小阿姨交代了一句:“等会儿好生送阿寻回去,再不许他登门了。”
小阿姨错愕,却也无奈,第二日阿寻再来,却是真的不敢给他开门了。
阿寻看着小阿姨从门洞里递出来的一沓钱,一张脸,腾时之间气到面红耳赤,抓了那钱,狠狠丢在地上,眼瞳里仿佛也沁了泪,转身就大步走了。
小阿姨心里叹息,知道过了这一遭,阿寻是再也不会来了。
果然院子外,再也听不到那缠绵悱恻的葫芦丝乐声,小阿姨只是惋惜的不行,灵徽却一如往常,只是更少出门,只一心一意照顾念希。
整整两个月,阿寻再不曾登过门,小阿姨日日出去买菜,却也再未见过阿寻的身影。
那一日,灵徽正抱了念希在院子里散步,蔷薇花开了一树一树,香气扑鼻,院子外忽然响起纷沓的脚步声,灵徽只觉得心头突突一跳,赶紧抱了女儿躲回房间里去,院子门却已经被人拍的砰砰作响。
小阿姨听得是镇子上阿寻的那些玩伴的声音,赶紧开了门。
“不好了,阿寻两个月前跟着人去山里采药,今儿传回来的消息,阿寻跌到山涧子里头去了,说是跌断了腿,也伤了头,到现在还晕迷着呢!”
“吓,这可怎么好?”小阿姨吓的捂住了嘴,一张脸骇的惨白。
“阿娘急的不行,可阿寻断断续续的昏迷着,醒了就叫这小阿姐的名字,我们阿娘也是急的不行了,才求我来,看能不能请这小阿姐去看一看阿寻……”
灵徽在房子里听的清楚,当下毫无犹豫就抱了念希出来:“我去。”
来人立时大喜:“小阿姐心善,阿寻这下定然会醒过来的!”
一行人又租了车子赶紧去县里医院,到得阿寻的病房的时候,他阿娘早已哭的不成人样,见了灵徽就抓住她的手哀求不住,灵徽心里难受,却还要勉强撑着劝慰老人家。
待到抱了念希去阿寻床前,念希仿佛还是认得他的,伸手就去抓他头巾上的流苏,灵徽将女儿的小手轻轻拉过来,她看着躺在床上的阿寻,这样人高马大的一个少年,此刻躺着却是连点生气都没有,灵徽又怎能不难过呢?
“阿寻……”
她开口唤一声阿寻的名字,嗓子却堵住了一样的嘶哑。
念希好奇的看着妈妈,小手抓啊抓的去摸妈妈的脸,灵徽心里又是一酸,却是摸了摸女儿的小手,轻声哄着:“念希快叫阿寻叔叔醒来呀。”
念希哪里会说话?却睁大了一双乌黑的眼瞳,似乎懂了妈妈的意思一般,对着阿寻咿咿呀呀的说起话来。
阿寻依旧躺着不动,灵徽瞧着他双腿打了厚厚的石膏,那张俊容更是被山石划的瘢痕累累,她心里更是难过。
阿寻一声不吭的跟人进山去采药,八成是因着她那日的举动实在伤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