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男子抱拳,略有歉意的道:“恕在下,对门下弟子管教不严,还请上人原谅。”
天仙门弟子对钟无谷这番做法甚是不解,虽然心中有些不满,碍于门规尊卑也不好说什么。
那男子倒也大方,笑道:“你们天仙门遭此大变,想必不满我们七星门未能援手,所以话语不免有些过激,倒也无妨”
钟无谷没想到他倒是挺直接的,微微皱眉,道:“要怪只能怪我们天仙门技不如人,与贵派无关。但不知上人在七星门中是何职位,能否做出如此决定”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钟无谷竟然真的想投靠那七星门。
天仙门弟子其实对这突然冒出的七星门并无什么好感,正如他所说,事到如今人间落得如此凄惨,更有无数的修真门派被屠杀亦尽,却一直都不曾见这七星门出手相援。
刚才听他和白衣女子的对话中,隐隐听出他们此番前来也只不过是为了“望月井”中的什么宝物。
虽然同属人间的修正者,却并无好感,反倒有些怨恨。
男子微微一笑,道:“你大可放心便是,在下法名尘缘子乃是七星门掌教的大弟子,这点小事倒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钟无谷躬身对他行了一礼,躬身道:“如此就多谢尘缘子上人了。”
高天猿却忍不住打断道:“师傅”
众人看到钟无谷对这心高气傲的人如此卑躬屈膝,早就看不过去了。
钟无谷冷声道:“若是掌门师兄再此,也会这么做的。此番情形我们本不该参合于此,可是如今我们也没有了退路,亏得人家不嫌弃我等实力卑微,你们还不快快谢过上人。”
众人心中虽然百般的不愿意,但师命难违,只得抱拳心口不一,参差不齐的一片道谢声。
钟无谷心中其实比众人更加难受,奈何为了这些所剩的弟子不再死于非命,早以顾不得这张老脸了。
“尘缘子”朗声道:“你们师傅也是为了你们安危着想,这次确实不是你们小小门派所能参合的,我也是念在大家修行不易方才答应收留你们。虽然你们是天仙门弟子,不过既然你们也答应了今后便跟随在七星门身后,却也要遵循七星门的规矩。”
众人心中虽然不满,但这时也不好再说什么,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本领低微,无能护得众人安全。
尘缘子突然转身看着那半边脸残缺的叶丹辰,眉宇微皱的道:“这位想必是流云派弟子吧”
叶丹辰冷声回道:“正是,不过在下有命在身,不便前去贵派。”
自从叶丹辰脸上受创后,便冷眼少语,天仙门众人也早都习惯了。
尘缘子叹道:“但年流云派可是修真界中最鼎盛的门派,只可惜”
说到这里尘缘子摇头不止,显得无比的可惜,像是对如今的流云派也是失望不已。
这话听在叶丹辰的耳中,无疑像是一把刀子般刺在心中,但表面上又只能装作若无其事,最多也只能避开那尘缘子的眼神,若无旁事。
尘缘子突然又转身对小火道:“姑娘对七星门曾经有过恩情,如是遇到什么困难只需稍人前往七星门通知一声便可,届时七星门上下定当全力以赴。”
小火不免有些奇怪,冷声回道:“我可从来就不知道你们什么七星门八星派的,更别谈什么恩情了。”
尘缘子修养极好,像是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只是微微一笑却也不并不解释。
尘缘子看着天仙门众人一眼道:“我先送你们前往七星门临时的府邸,以免在这里入夜时分会有妖魔滋扰。”
就在尘缘子即将走出枉生栈时,小火突然朗声道:“你那叫什么尘缘子的,既然你们七星门是修真大派,可一定要善待天仙门弟子。”
尘缘子微微一笑,道:“姑娘吩咐,在下自然曾从。”
天仙门一众人,恨不得羞愧的钻到地下,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不但多番救了自己,到现在还不忘提醒七星门善待自己,而自己不但无以回报,就连对方的身份也是一无所知,如如今在还要依附在其他门派下苟且残生,真是枉为一世修行。
尘缘子来到枉生栈外,像高空望了一眼,却无需祭剑,衣衫一展,身躯便在十丈开外了。
天仙门众弟子纷纷祭剑而起,跟了上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青袍男子
小火和天仙门众弟子待久了,反倒有些不舍,虽然天仙门弟子道行低微,但为人却是不错。
想到天仙门几十人进去七星门后,难免会受气,便忍不住对那尘缘子提醒了一番。
待一众天仙门弟子随尘缘子走后,枉生栈内顿时又冷清了下来。
只有叶丹辰和小火站在了清冷昏暗的大厅中,墙上的油灯依然闪烁跳动,却将周围映得更加的昏暗。
叶丹辰突然对小火道:“怒在下也失陪了。”
小火突然苦笑道:“想必你也想要寻找那望月井中的宝物吧。”
叶丹辰虽然不明白小火为何突然询问自己,却也不否认。
小火苦笑一声,独自坐了下来,道:“我便住在这枉生栈,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叶丹辰依旧背着那用黑布包裹的锦盒,只是再也不是当年那种一副见不得妖魔出没的小道人了。
那一半残缺的脸,如腐朽的烂泥干涸后敷在脸上一般,半边脸全是坑洼和沟壑的干枯腐肉,唯独那只漆黑的眼睛射出微弱的光芒。
另外半边脸虽然完好无损,但却冷若冰霜,看不出半丝的笑容。任谁也无法想象仅仅半年时间,一个人的变化竟会如此之大。
叶丹辰拱手道:“在下曾多次打扰姑娘,日后不想再给姑娘添麻烦了。”
这半年来,小火和叶丹辰的关系反倒淡漠了许多,听到叶丹辰这话小火倒也不觉得奇怪。
叶丹辰说完便大步走出了枉生栈,外面低沉的夜空却又显得昏暗了许多,走在那清冷的大街上,萧条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长街的另一端。
偌大的枉生栈内,只剩下了小火独自一人坐在桌上,双手一如多年前撑着下巴对着那跳动的火光发呆。
那脸色枢纽的婆婆,拿着一盏灯火走了过来,问道:“姑娘是要住店吧”
小火微微点头,道:“恩,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的,暂且就住这里吧。”说完小火掏出二两银子递给那老婆婆。
老婆婆笑道:“不用了,他们之前便付了许多银两,没想到突然间又离去了,而那些银两却还没来得急退给他们,光那些银两足够你吃住半年的了。”
老婆婆面色丑陋,这一笑,那枢纽的脸更加的难看了。
小火到也毫不在意那老婆婆的容颜,收起银两欢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不如婆婆先给我上几个菜,再来壶酒吧。”
老婆婆笑道:“那还请姑娘稍等片刻。”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老婆方才端了几碟小菜和一小葫酒,放在桌子上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