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木荣春心里暗笑,上次来的时候,正赶上小二睡觉,他没有见到自己,竟还以为自己是头一回来当下也不说破,饮了一杯酒,道:“果然是好酒,入口绵而不烈,品之醇厚香浓,的确不是凡品”
小二大喜,眉飞色舞道:“听您老这话,就知道您是个懂酒的人这酿酒的水是特地从戴天山玉泉洞拉来的,往返一趟要三四天呢再说这酿酒的米,是我们蜀中独有的御贡香米,别的地方没有这两样东西,是没法酿出这样醇厚香浓的酒来的。我们这酒,还有个浑名叫出门倒,您老想是没有听说过”
听他唠唠叨叨说个不停,木荣春原本心烦,但一听这酒居然还有一个如此奇特的名字,不禁好奇,问道:“为什么叫出门倒”小二大是得意,把手中的抹布往肩上一搭,给他满上一杯酒,道:“您老想啊平日里上我们这儿吃饭的,都是些外省来的客商。他们从没有饮过这种酒,等几杯下肚后,感觉不错,就左一杯、右一杯的饮个没完。这酒您老知道,入口看似平淡,其实后劲大的很他们是外省人,又哪里知道这些等感觉有几分酒意了,实际就早已经过量了。一出门再被冷风一激,便醉倒了。这样的事发生多了,这酒便有了出门倒这个浑名”木荣春听完,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要是每次都出门就倒,你们掌柜的便又额外的赚了一份住宿钱”小二有些尴尬,道:“您老明鉴,那全是掌柜的主意”。
木荣春哈哈一笑,正要讲话,突然心里一动“这店小二如此饶舌,说不定可以从他口中探听些消息。”略一盘算,道:“小二哥,你看店里除了老道,也没有别的客人。你不如坐下来,说些笑话给老道解解闷,权当佐酒,你看如何”小二挠了挠头,道:“道爷,您老要小的相陪,那是我的造化。但您老想啊,要是掌柜的突然出来,看我不去干活,却在这里跟客人扯闲篇,他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木荣春一笑,将他拉到身边,强行按在坐椅上,道:“你放心好了。你家掌柜的若是出来,自有老道去跟他说眼下就当老道花钱雇你陪我聊天,这总该可以了吧”从怀中摸出一锭约有十两重的纹银,塞到小二手中,接着道:“这些足够了吧”
小二吃了一惊,慌忙推辞,结结巴巴的道:“哪用得了这许多这几盘干果,加上酒水,不过五分银子,小的天胆也不敢收您这许多银两”木荣春道:“无妨,多余的就当老道给你的赏钱,你不要再推辞了”小二讪讪地道:“那怎么好意思”说是不好意思,却也是收下了。
木荣春饮了几杯酒,将目光投向窗外。此时风停雪住已经三天了,路上依旧没有几个行人。偶尔有人从窗下走过,也都是肩背手提、去采办年货归来的平常人,和祖师所说的“非凡之人”毫不相干。他不禁有些为难,心想“我总不能挨家挨户去问你家有非凡之人吗这事看似简单易办,真做起来却有些棘手。”想到这里,转头对小二道:“小二哥,最近五六日里,你们镇子里有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小二从甫获巨款的喜悦中惊醒,一边低头沉思,一边自言自语小声道:“奇怪的事情”寻思半晌儿,摇头道:“没有我们镇上只有二百来户人家,平时相处的也还不错,能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木荣春略感失望,仍不死心,道:“你再仔细想一想,最近你有没有见过,比如穿戴打扮比较异样的人,或是行事、行为迥异于常人的人”
小二唇齿开合,嘟嘟喃喃,也不知在说些什么。突然跳起来,大叫道:“有啊大概三天前吧,一大早来了个老头,长的有些古怪,穿得也不同于常人。最出奇的是,他离去的时候,居然没有在雪地上留下脚印。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可能是我碰到了鬼”边说边四处张望,仿佛所谓的“鬼”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一不小心,他就会被抓走。
木荣春一喜,心想“能够踏雪无痕,绝非寻常之人”道:“他长得如何”小二努力回忆了一下,道:“长得什么样,可不太好说但这老头手中的藤杖,却甚是古怪。杖头上挂着一个葫芦,有这么大”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葫芦的大小,又道:“我活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葫芦”。
他话音一落,木荣春险些将刚刚喝进嘴里的酒喷出来。小二方才描述的明明就是祖师爷的形貌,木荣春心里骂道:“这混小子竟敢说他老人家是鬼”见小二还要继续往下说,连忙摆手将他止住,道:“一个老头没什么可奇怪的。你们镇上的人,难道就没有一个让你感觉异常的吗”
小二紧皱双眉,思索片刻,忽然用力一拍大腿,道:“真让我想起一个来镇西头的高寡妇,今年才二十来岁,男人却已经死了五六年。上门提亲的人,把她家的门槛都快踏平了,可她就是不嫁自个儿拉扯着孩子,过的那个苦呀唉,那就别提了要是别的婆姨死了男人,恐怕不用等到坟土干透,早就卷铺盖嫁人了您老说,这个高寡妇是不是有点与众不同”木荣春努力忍住,才使自己不致笑出来,一本正经道:“她是不是长得很丑”。
小二头摇得像拨浪鼓,道:“您老想呀,她要是生的丑,能有那么多人前去提亲再说,镇上有头有脸的冯老员外也下了聘礼,要收她做五房姨太太。这事儿,要是搁在别人头上,高兴还来不及呢她却把冯老员外的聘礼,全都扔在了大街上,还说让冯老员外自己留着买棺材用吧。”连连摇头,似是在为高寡妇感到可惜。
木荣春听罢顿生敬意,心想“这是位节烈之妇,不为富贵所屈,犹其难能可贵。”想归想,但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做纠缠,否则小二的话匣子一经打开,还不知要说到何时才会停下来。赶快岔开话题,道:“除了高寡妇,你们镇上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人,让你感觉异常的”
小二沉吟半晌儿,方才道:“要说,还真有一个镇北的张屠户,每日只杀一头猪,如果多出几头,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再杀。有人觉得奇怪,跑去问他,您猜他怎么说”木荣春也觉纳闷,杀猪这种营生,向来是有几头就杀几头。从没听说有一天只准杀一头的规矩,道:“他怎么说的”
小二板起脸,似是在学张屠户的膜样,道:“他说杀生有干天和,为生计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已是不该。若为贪图钱财,肆意屠戮,不是为人之道。您老听听,这世上竟还有这种人,放着钱不挣,却爱自讨苦吃,是不是有些不太正常”
木荣春心里一惊,张屠户临财不苟,取用有度。慈爱及于牲畜,虽隐红尘不能伤其廉,纵操贱业不能损其仁,可谓道德高深之士自己的数十位弟子,尽管是修道之人,但慈爱之心,却难以和此人相比。正在感叹,窗外传来争执声,其中竟有一个清亮的童音。木荣春微觉诧异,什么人竟然和儿童吵架不再和小二搭话,转头向窗外望去。
酒楼对面是一大户人家,黑漆漆的两扇门板,光可鉴人。门上的铜把手澄黄锃亮,在午后阳光下,闪烁着耀目的光芒。此时,门前站着一个身穿仆役服装的青年,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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