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2)

“什么时候排练?”苏御做了个敲鼓的动作。

“后天?”陆辰回答,“场地?”

“安排好了。”苏御比了个ok的手势。

“好了。”景澄抬起头一笑,“大乐那边收摊儿了,半小时就到。我先走了啊。曼曼,你今天让叔叔早点闭店,我不去的时候你俩别开到太晚。”

南谨点了点头,时曼曼也点了点头,苏御也对着陆辰点了点头,三个人仿佛送别什么勇士。陆辰将车头调正,一步蹬了出去,蹬得猛,骑得快,无风的细雨变成了有风,风吹动了景澄的刘海,露出整张干净的脸。

“你对南谨和时曼曼可真好。”陆辰骑得很慢。

“南谨是omega,容易吃亏。”景澄嘴角带笑,流血的伤口冲了水,“时曼曼家是烈属,你看见蓝色五角星了吧?以后多去她家照顾生意,别欺负笑话她。”

“我干嘛要欺负她啊?”陆辰平视着前方的路况,“她家是烈属,值得所有人保护。她家里人为社会做贡献,所有人都要对她好才是。谁敢欺负笑话烈属,我直接带兄弟上了,揍不死他的。”

景澄忽然抬起头,快速地往上看了一眼,目光从陆辰明亮的眼睛上滑过。

第20章景sir你这是喜脉啊

风随着车速继续吹开,发梢甚至扫过陆辰的鼻尖,他目光向下,景澄的那块后颈干净柔软,刺激着他的视觉。他再收回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其实今天的哮喘也没那么严重,但他还是缓了好久。

对于张子豪来说,被打又被捆,这种事绝对是莫大的羞辱,他不会让学校知道。

过江时,新城区的霓虹浓烈如火,明灭的火光映在两个人的校服上,骑车的抿着唇,坐车的皱着眉。两人暂时无话,直到回到老城区才开始聊,小街用烟粉色给他们开路,时不时有花落在车筐里。

陆辰觉得景澄很低落,但是不懂他怎么忽然就低落了。到了一巷口景澄忽然咳了一声,情绪瞬息万变:“快到家了,停车吧。”

“你又不回家?”陆辰将车停下,警惕性地巡视一圈,周围没有孙大乐。

“回家,只是现在想走走。”景澄笑了,拎回他自己的书包。

“你想让我陪你走走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陆辰推着自行车,努力辨别景澄说话的真伪,“刚刚坐车的时候那么乖,我还以为你对我动心了呢。”

“动了啊。”景澄笑着倒着走,“孝心,要想俏一身孝的那个孝。”

陆辰再一次无话可说,白担心他一路。这会儿的食街正热闹,茶馆里的电视正公放,小赵烧烤摊已经摆上座椅,小林理发店门口转起红白蓝三色灯,烧烤摊热雾腾腾,滋啦滋啦响着油声,隔壁的手工咖啡厅里有人弹吉他。烟火气流水般移动,两个人走过四条巷子再右转,进了庭院。

院里安静,与世隔绝,拾光灯开始上场,绒花满枝。

“对了,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捆张子豪的手啊?”安静了一段路,景澄又开了口。那一招好绝,把人捆成了翻不了身的粽子。

“干嘛?想学啊?”陆辰将车停好,刚才那个低落的景澄消失了,现在这个景澄欠收拾,“过来叫哥,我免费教你绑人。”

“哥哥来啊,试试。”景澄笑眯眯地放下书包,活动着手腕就过去了。今天学校来人检查仪容仪表,两个人都像模像样地穿制服打领带,走到陆辰面前,景澄还没来得及说话,领口一紧一松,黑色的细条领带被人拆了。

“收拾你还不容易……”陆辰一只手抓景澄两只手腕,领带穿过他交叉的手腕,使劲儿一绕,“套环结,怕了吧?你叫哥,我给你拆开。”

“哇,套环结啊,真动不了了。”景澄试着活动手腕,还摇了个花手,“确实是怕了,怕自己一会儿爽晕过去。”

陆辰刚要给他拆了,忽然不想拆了,脑袋里的想象力已经开始加速。“你……什么意思?”

“大狗狗,你知道你这人有个致命缺点,除了你习惯性地吸鼻子之外,还有一个。”景澄靠着树,笑得眼睫毛乱颤,“就是你心软。”

“谁吸鼻子了?”陆辰吸了下鼻子。

“我要是你,绝对不打一扯就开的活结,逮人也容易跑啊,逮人就应该往死里捆,喊破喉咙也救不了那种。”景澄慢慢地说,最后几个字忽然加快语速,最后一个字落完,套环结已经从他手腕滑脱。陆辰手腕一凉,已经被景澄抓住,只看他手指灵活仿佛在编花篮,花篮编好了,自己两只手腕也捆上了。

“回转捆缚结,这才是逮人用的。”景澄说,还优雅地走到陆辰身后捅了一下他的腰,“逮狗狗也可以,不听话,拴起来,我想干什么都行。”

现在轮到陆辰靠在树上笑了。“不是吧阿sir,我干什么了就抓?你这么会捆,在天台上怎么不动手?”

“因为张子豪不值得我捆啊。”景澄转身往家走,“他又不帅……”

陆辰靠着他的背影,笑容不自觉变大。不怪别人爱找景澄聊,他说话就是好听。

老戴修表铺里,戴明旭正在一层喝茶:“小宝今天回来这么早?”

“嗯,今天累,想早点回来睡觉。”景澄进屋先检查药盒,“爷爷,您还有一颗药没吃啊!”

“每天吃那么多,偶尔忘一颗,我一会儿吃个苹果算了。”戴明旭活成了老小孩儿,逃避吃药看病,“冰箱里有饮料,你放放再喝,太凉。”

“我都这么大了,没事。”景澄蹲着开冰箱,拿出一听雪碧和几颗杨梅。雪碧倒进玻璃杯,冒着碳酸饮料特有的气泡,扔进去的两颗新鲜杨梅滚圆,起起伏伏。他端着上了楼,将书包放在床上,一本一本书往外拿。数学卷子、语文作业、英语练习、生物精选……能在书桌上摞起两座山,充实着高三学生的每一天。

天气热,他先冲了个快澡,短袖短裤地回来,刚准备开始今晚的题海求生……忽然,阳台上扔过来一个小纸团。

还能有谁?景澄推了下眼镜,没搭理,低头看数学。

紧接着,是第二个小纸团。

幼稚,多大了还用这种把戏?难道又要给自己传纸条?景澄转着圆珠笔,在答题处写了一个“解”。

第三个小纸团就在这时候扔过来了。

这是要干嘛啊?景澄无奈地放下笔,慢慢走到阳台边将门拉开:“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景sir。”陆辰靠在另外一边阳台的玻璃上,斜倚着,两只被捆住的手腕伸到嘴边,用牙扯了好几次都没扯开,最后无奈地伸向景澄,“您倒是给我解开啊?”

“想解开?”景澄伸手过去,眉梢挂着高兴,“求我啊。”

他自己系上的当然好解,三两下便拆开,正当他想收回手时意外发生,陆辰的手再一次攥紧他的腕口,令他无法回收分毫。

“干什么?”景澄往回拽了拽,“又性骚扰啊?”

“不干什么,能不能去景sir屋里坐坐?”陆辰说,指腹在景澄手背上滑动,顺着他的掌骨凹凸往拳峰的伤口处去,却能小心避开已经结痂的位置。景澄又一次用力拽回,想要脱离他的这种无意识的掌控,反而被人看穿,掌心翻转,将他的拳头攥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