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儿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流产,其中必有缘故。”沈月如说着,蹙起眉尖,“都仔细检查过了?”
沈妙言吃着汤圆,沈月如的模样很焦急,好似是真心在为沈榕出头,落在其他人眼中,大约就是母仪天下、主持公正的好皇后形象了。
几名太医又检查了一翻,却还是一无所获。
其中院判抬头,目光落在上方的兔子灯上,试探着问道:“可否劳烦大人,将那盏灯笼取下来,让老夫一观?”
大理寺少卿会些功夫,直接旋身而上,取下灯笼,呈给院判。
太医们围拢过来,一番检查后,那院判朝楚云间拱手:“启禀陛下,正是这灯笼的问题!灯笼的烛芯里,放了催人小产的强效药物,即便只是短时间嗅闻,对怀有身孕的人而言,伤害也是相当大的!再加上沈婕妤身子弱,这才导致当场小产……”
沈妙言将汤圆吞下去,喝了口茶,优雅地接过君天澜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唇角,眼中的笑意挡也挡不住,她就说好端端的,沈月如折腾什么宫宴,原来是冲着沈榕和她来的。
这一出局,弄掉沈榕的孩子,顺便陷害她沈妙言,不愧是她足智多谋的好堂姐,当真是一箭双雕!
沈月如面色苍白,似是不可置信般往后退了一步,缓缓转向楚云间,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皇上,这兔子灯,是妙言的那盏……”
在场人的目光同时落在沈妙言身上,有疑惑的,有不屑的,更多的是鄙夷。
寂静中,沈妙言声音清脆:“我为什么要害沈榕?害了她,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妙言,并没有人说,是你害了榕儿。”沈月如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事情如何,还有待进一步查证。”
沈妙言撇撇嘴,沈月如已经命人将御花园里,从沈妙言手中拿过灯笼的宫女叫了来,挂灯笼的内侍也被传召,一副要当场审问清楚的样子。
两人瑟瑟发抖地跪在殿中,那宫女哭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求娘娘饶命!”
这么说着,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加暴露了她其实知道些什么。
沈妙言静静看着,眼底的嘲讽更多了些。
那名内侍倒没什么,只是这个小宫女,怕就是被沈月如指使来陷害她的。
她拿了桌上的一个苹果啃,“我本来不想把灯笼给你们,是堂姐你身边的采秋,喊了这个小宫女,帮我把灯笼送到承庆殿来的。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楚云间已经很厌烦看女子之间的争斗,手指关节敲击在龙案上,盯着那哭哭啼啼的小宫女,冷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宫女仿佛被他吓到,身子抖了抖,最后连连磕头:“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的主意,与奴婢无关,求陛下饶命!皇后娘娘她、她说沈婕妤是她一手扶上位的,却在当了婕妤、怀上皇嗣后,就不再听她的话,她气急,就想给沈婕妤一个教训!皇后娘娘给了奴婢五百两银子,叫奴婢把托人把灯笼挂在沈婕妤的位置上方……”
众人哗然,然而立即又有人发现,这小宫女虽然口口声声说是皇后指使,可眼角余光却不停地往沈妙言身上瞟。
在场的都是人精,立即领悟,沈妙言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这宫女大约是为了替她遮掩,才冤枉说是皇后娘娘。
旁边的小太监则立即哭起来:“皇上,娟儿给了奴才二两银子,叫奴才把兔子灯挂在沈婕妤位置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只当是沈婕妤喜欢这兔子灯,奴才冤枉啊皇上!”
楚云间扫了眼沈妙言,她正同旁边的君天澜细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