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璃替她掖好被角,眼底却有阴光闪现。
沈妙言将这消息透露给敏敏,无非是要敏敏和楚珍狗咬狗,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偏偏,敏敏若想过得好,就不得不按着她的想法行事。
沈妙言她,好腹黑深沉的心思。
她想着,含笑望向张敏:“这样的事,就交给我吧。楚珍的确是个障碍,能除掉的话,乃是好事一桩。”
说着,便告辞离开。
她跨出长公主府的门槛,眼中神情复杂,只有敏敏当上沈峻茂的正妻,沈家和张家才真正算作连成一线。
届时,张家强大了,她才更有可能接近国师大人。
轻轻眨了下眼睛,她抬手示意身边的丫鬟靠近过来,附耳低声道:“你去市井中,如此这般……”
……
君天澜和沈妙言回到府中,刚下了马车,顾明就匆匆过来禀报:“主子,白老爷到了!”
白老爷?白鸣?
沈妙言瞳眸微动,好不容易在白珏儿那儿扳回一局,她爹就来了,这样硬的后台,也不知她能再赢几回。
这么想着,揪住裙角,一言不发地跟着君天澜进了府。
前院花厅内,白鸣正坐在下方品茶,见君天澜进来,连忙起身拱手:“国师大人。”
“坐。”君天澜声音淡淡,抬手示意。
沈妙言从耳房绕进花厅,在屏风后面躲了,想要偷听这两人谈论些什么。
白鸣同君天澜寒暄了一阵,便将话题转到白珏儿身上去,笑道:“草民的女儿,不知在哪里?”
君天澜未及回答,外面响起一声娇呼:“爹!”
白珏儿拎着裙摆奔进来,十分亲昵地挽住白鸣的手臂:“爹,我好想你!”
白鸣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呵斥:“多大的姑娘了,还这般冒冒失失,没得让大人笑话!快坐好了。”
白珏儿腼腆地坐下,白鸣的视线投向君天澜:“这段时间,珏儿承蒙大人照顾,草民多谢了!”
“无妨。”君天澜声音淡漠。
白鸣看看自己女儿,又看看君天澜,试探着说道:“大人如今已过弱冠之年,却迟迟不曾与人订下亲事。草民这女儿,出身虽非官宦之家,却也是锦绣堆里养大的。大人若是不嫌弃……”
这话点到为止,端看君天澜怎么说了。
白珏儿垂着头,抓住裙摆,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知道,君天澜是不会答应的。
今日她被沈妙言陷害,他根本就不曾过问半句。
屏风后,沈妙言坐在绣墩上,屏息凝神,稚嫩的小脸上无半分笑意。
所有人,都等着君天澜的回答。
而这个视线焦点的男人,优雅地捧着一盏茶,淡漠地呷了一口,似是品尽了舌尖茶水的清香,才缓缓开口:“娶亲之事,不可儿戏。本座尚未对任何女子动心过,即便白小姐才貌双全,也还是得徐徐图之。”
这一番话,并非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