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悄悄堆积着等我回来。”
“那你快点儿好起来吧。”
“等我快点儿好起来,你就走了是吗”他静睁地垂下视线,苦笑了一下,有些艰涩地说,“我现在好像做什么都不对。”
我沉默了一会儿,故作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太多了。”
在医院吃了早饭,我回家换了身衣服,中途又去了趟ng。
老广比我们早一天回来的,因为受了惊吓,还没来上班,同事们围着我问沈钦隽的病情,老王夸张地拍着我的肩膀说:“好男人啊你要好好抓住。”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含含糊糊地带过。因为记挂若沈钦隽说想吃老盛记的皮蛋瘦肉粥,我早早地就去他家排队,等到买完赶到病房门口,正巧遇上的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人秦眸。
她手里拿着纸袋,提的是和我一样的热粥。
我的脚步顿了顿,头一次看到她露出无所适从的表情,还夹杂着尴尬。
“那你进去吧。”我淡淡地说,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了。
她轻轻拉开门,又再关上,我怀里抱着饭盒,呆呆坐着,一动不动
直到门又被拉开,秦眸走出来,“他请你进去。”
病房里还有消毒药水的新鲜味道,沈钦隽从病床上起来了,坐在沙发上,病服外边披着一件灰色毛衣,声音低沉,“你自己和她说吧。”
我看见秦眸双手放在身侧,握紧,又松开,表情几度变幻,最后冷冷地说:“沈钦隽是在我和他订婚取消之后,才知道你爸爸的事是我告诉他的,因为当时那些信保存在我家。他没有从一开始就骗你。”
“至于我和他在一起的事,也是因为欣姐成立工作室的时候,他帮过我好几次,圈子里开始有了传闻,我没有否认。后来订婚的事是我逼他的,那时你还没恢复记忆,医生也说过,如果你知道了过去的事,有很大的几率又发癔症”她顿了顿,近乎怨毒地看了沈钦隽一眼,“总之,他就是这样答应了我。”
“可后来他还是反悔了。你也记起了所有的事。我不甘心自己出局,就把你父亲的事告诉了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唇角终于带了一丝笑,“我得不到,我也不想你能得到。”
我皱眉看着她,实在无法理解她此刻的逻辑,究竟是怎样霸道的感情,才会令人说出“我得不到,我也不想你能得到”这些奇怪的话
她转头看着沈钦隽,语气微微带着挑衅,“现在你满意了吗”
“或许你还应该告诉她,为什么我会帮你。”他的表情背着光,令人难以看清,可是声音却是一种近乎冷厉的清冽。
她的瞳孔有轻微的收缩,似乎是受到了伤害,可最后还是转换成清淡的表情,仿佛无所谓一样武器,一字一句,“白晞,因为我长得像你,因为,我是你的表姐。所以他一直在照拂我。”
她走到门口,最后回头说:“沈钦隽,我们两不相欠。”
他安静地抬起头,“我从来没有欠你什么。我帮你,只是因为白晞。”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她的脸色唰地变白了,可最后,她依然骄傲地抬起下颌,大步离开。
病房里是令人觉得死寂一般的沉默,我并没有因为此刻她说出了这些而如释重负,只是想打破这一刻的安静,匆忙说:“你号东西吧”
我把粥端给他,却被他按住手。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是我想努力一下”
他似乎舌头打结的样子,良久,才继续说:“你的记忆开始恢复,并且没有出现癔症复发的迹象,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可又患得患失地担心你会记起所有的事,记起因为我执意要去游乐园,害得你父母车祸去世所以我不敢真的和你在一起,也不敢提出来让你在股权问题上帮我。因为,我只是害怕有一天你想起来了只会更加恨我。”
“秦眸告诉了我你爸爸的事,我也知道高崎在密切地联系你,我每天都用工作麻痹自己,就可以不用去想那些事。那几天经常噩梦醒过来,觉得应该找你谈谈,可是梦里边我爸爸妈妈去世的样子我又觉得,觉得应我不该和你有任何联系,你会把一切东西都还给我,这是苏叔叔欠我爸妈的。”
他说得有些语无伦次,可我能体察到那份矛盾。
就像是那时我知道爸爸妈妈的死因,纠结着要不要将所有股权转让给他只是我想清楚的时间,用得比他短而已。
“那个晚上我收到你送来的合同,也签了字,胜券在握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你。”
他很用力地抓住我的手,“我知道那个时候你在等我一个解释,可是我”
我低了低头,有一簇额发落在了眼睛上,痒痒的,“我明白的。”
他“嗯”了一声,声音低沉而温柔。
他的另一只手握着什么,很慢很慢地伸出来,从修长的指缝之间,我能看到深酒红色大鹅绒的质地。
那一刻心中跳如鼓,我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没等他完全地伸出手,我用最快的语速说:“可是沈钦隽,程序可以设定重来,但是情感不能。”
我仓皇间松开了手手,不敢去看他的表情,“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一个月后,斯威亚特刊终于出刊,好评如潮。而我委托给麦臻东在看见上发的照片竟然也引起了一些关注,甚至有出版社透过他和我联系,要和我合作一本摄影随笔集。
我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邀约,也在跟着ng外出的旅途中,拍下更多新鲜的图片。只是我十分谨慎地开始挑选外出的目的地,那些危险的地方最终还是放弃了。
老王嘲笑我,说我是吓怕了,受了心理创伤。
我想了想,没有反驳,只说:“我倒也不怕死,只是怕关心我的人难过。”
他促狭地眨眼睛,“是怕男朋友吧”
我怔了怔,同事们以为我快结婚了,可事实上,我早就和他没有联系。
不过每一趟旅程回来,我都会去看看第爷子。给他看看我拍的照片,给他讲我遇到的那些人和事,再和他一起吃饭。
老爷子每每盯着我的时候,似乎有话要说,可最终只是笑着说:“拍得真好。”
留在翡海的时间像是连接直每一段行程的节点,出发之前,我都分外享受在家睡觉、吃早饭、然后看电视的时光。
荣威集团正式完成了对q股份的完全收购,这距离上一次危机不过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新闻一出,财经界哗然。更多评论家都倾向于沈钦隽完美的手段;用上一次的示弱,成功赢得了员工们的支持,并由政府出面牵头谈判,完成了资本回购。
镜头里的年轻男人显得更加清瘦了些,头发更,脸色也略有些苍白。他就是这样一个成竹在胸的人,所以说,医院里那个忐忑不安的男人,真的不像是他。
我这样想着,换了一个频道。
电影频道里正直播美眸的电影首播发布会,一众主演悉数到场,最为惹眼的是女主角秦眸。长发微卷,腰肢纤细,那双眼睛似乎闪耀着莹莹的光亮。印象中最后一次在医院见到她,她苍白而刻薄,和此刻的神采飞场迥然不同。
发布会上他一袭红裙,配了一整套翡翠首饰,项链做了了枝叶形状,每片叶子都是一块儿翡翠,耳垂上两滴玉,更是绿得如同水一般。我看了许久才回过神,记者们已经抛了一大串问题。
”秦小姐你以最高身价签约著名的xx影视公司,从独立工作去室到xx一姐,工作上有什么新计划”
她的回答得体而礼貌,记者转而问:“听说你的维闻男友是”
秦眸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你们能拍到,我就承认。”
然后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进了大剧场。
签约xx,正式成为电影圈的一姐,她终于不再是小清新且小众的女明星了,会有无数的珠宝商捧着珠宝送上来,任她挑选,而不用再看那些小富二代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