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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这个电话,但还是客气地说:“谢谢您了。”

司机大叔看了我一眼,笑道:“有空多来看看老爷子。”

我答应了一声,看着车子渐渐汇入车流之中,再看看时间,已经是饭点了。随便推开街边一家茶餐厅,我点了份套餐。胃明明是空的,可是一口口咽下去,却十分机械,更像是在完成任务。好不容易吃完叉烧饭,我决定慢慢溜达回家。

大约是人潮太过嘈杂,手机在口袋里震得快没电了我才意识到,接起来

,就听到老麦依旧没好气的声音,“在哪儿呢”

“东方百货。”

橱窗里的宣传画是真的好看,男女模特身姿楚楚,硬朗的风衣下曲线令人遐想;再一转头,是另一家当季的彩妆,上边的年轻女人拍了脸部特写,肤如凝脂,烟熏妆衬得眼晴更为深邃。我看了许久,直到有人拍拍我肩膀,“干吗不在里边等我”

“我说的是东方百货,怕你找不着。”我看了看他的脸色,已经不像下午那么糟糕了。

“白晞,你你还真是死脑筋。”他怔了怔,倒是笑了出来,“以前我觉得你还是挺机灵的呀。”

“我啥时候机灵过了以前被你骂得那么惨。”我转过目光,依旧凝视那彩妆广告。

“行了,广告有什么好看的秦眸你还没看够”他把我一拉,“走,逛逛去。”

我顺从地走在他身边,略微落后半步,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一言不发。

“下午的事,怎么不马上告诉我”

我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那俩女孩来找我寻衅的事。

“其实没什么,我都忘了。”我轻描淡写地说,“她们是误会了,我没放在心上。”

“你不难过”他停下脚步,声音低沉,“听说还被打了”

难过

我心底一笑,其实我是难过的。谁遇到这种事会不难过呢

可我更难过的是后来发生的事。

一个人遇到一件伤心事,能够治愈的方法除了时间,还有让她遇到一件更加伤心的事。这样,她就会只记得更伤心那件事了。

我不说话,麦臻东就上前了一步,和我的距离大概只有两个拳头远。

“还有今天下午,他们让你去拍你就去拍”他眯了眯眼睛,忽然伸手触向我的脸颊,快得令人猝不及防,也,温柔得令人猝不及防,“你,心里不疼”

我微微张开嘴巴,脑子像是生了锈的齿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坦坦荡荡地帮他们拍照,若无其事地与他们聊天,那只是我掩藏得好我看着他给她整理衣裙,看着她与他低声呢喃,其实心里酸得像是咬了一个大柠檬,牙齿都用力地快要咬碎了。

我和秦眸对视的时候,总想起那时我还在装扮成沈钦隽的女朋友,偶然

间与她见面,他紧紧牵着我的手,亲密得像一个人似的。

现在,他们都快结婚了。秦眸自然知道了那些小把戏,或许连我每个月收十万块钱都知道了。每次看到我,大约都是像在看个傻子,还是一个贪钱的傻子。

呵,我这人的脸皮是有多厚,神经是有多粗,才会答应帮他们拍订婚照啊。

我转开目光,低声说:“这是工作。”

“你对我倒是嘴硬。”麦臻东倒笑了,“你对秦眸怎么不嘴硬你要不想拍,谁能逼得了你”

“所以你下午来找我,是来帮我解围的吗”我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我心里是很感激的。”

他眼神中滑过无声的笑意,松开了手,声音低沉而温暖,“以后少和秦眸来往。”

“我本就和她不熟。”

我无奈,很多场合,真的避都避不开。

“觉得她很好很高贵,很纯洁,配得上沈钦隽”他忽然讽刺地笑了笑。

我抿了唇不说话。

老麦却没说下去,只是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声音安安定定的,“沈钦隽没看上你,那是他瞎了眼。”

后来很多时候,我都反反复复地想起师父跟我说的这句话。尽管我知道他只是在安慰我,可是那句话到底还是在我心里生了根,激起了一点点,温暖的涟漪。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每个人看着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可是没有人提起昨天发生了什么,苏汶见到我,也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我走进她的办公室,告诉她沈钦隽答应了接受专访的事。难得她眼神里够了一丝笑意,点头说:“那你去做吧。”

我应了一声,正要出门,她忽然叫住我,“白晞,昨天的事别放在心上。”

我隐约觉得老麦一定帮我做了什么,可我只当作不知道,笑笑说:“我知道,谢谢。”

下午的时候,麦臻东的工作室发来了沈钦隽和秦眸的订婚照。

编辑打开照片的时候,整个公司都沸腾了。

“秦眸的未婚夫也太帅太年轻了”

“这一个大独家一定能帮我们冲销量新杂志的渠道就靠这个打开了。”

我看着其中的一张,心底有些嘲笑构图创意的老旧。沈钦隽单膝跪地,微笑着执起秦眸的手,将那枚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她轻轻一低头,一缕发丝松松落下来,发梢末尾在夕阳中漾起淡淡的光晕。

创意是老旧,可真架不住他们完美无瑕的容颜和气质啊。

还有一张是秦眸穿着沈钦隽的衬衣,松松垮垮地跪在他的床上,长发凌乱,眼神迷离而暖昧。他站在一旁松着领结,眼神中尽是宠溺。

我吐出一口气,转开目光,忽然想到,老麦真是救了我一命如果让我拍,我恐怕真的会受不了的。

挂了电话我才觉得有些稀奇。沈钦隽是一个把工作和私生活分得一清二楚的人,所以公司上下对他的恋情知道得并不多。直到前段时间集团公布了订婚的消息,上上下下顿时炸开了锅,以前的同事璐璐他们迫不及待地打电话来给我八卦,末了还说:“我心里的男神和女神在一起了,我死也瞑目了。”

即便如此,在员工们眼里,沈钦隽还是那个沈钦隽,低调从容,专注在公事上,仿佛马上要和女明星结婚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能把订婚照的地点选在家里,专访地点定在公司,可见这世上能令他真正敞开心胸的人,也就他的依依罢了。

因为是第一次做专访,连流程都不大清楚,我找同事请教了半天,还借了一支录音笔,郑重共事地列了采访大纲,给主编审核过后才放心。

重新回到荣威,我终于有机会去一次传说中的二十一楼。

因为是下午工作时间,一楼有些冷清,前台的女孩子换过了,不过依旧笑容甜美而职业,查了查预约名单,亲自领我到电梯门口,笑意盈盈,“白小姐,沈先生在等您。”

他的秘书已经候在电梯门口,一见到我,笑得熟稔,“白小姐真准时。”

走廊长长的,深蓝的后玻璃外阳光义无反顾地落进来,在深色地毯上描摹出浅浅的光亮。我微微低着头,每一步都准确无误地踏在地毯的分割线上。听到身边的女生说:“白小姐,要什么饮料咖啡还是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