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他握手,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却识趣的说:“我走了,你们慢聊。”
我只得请他进屋。
他在沙发干坐着,我倒杯温水给他:“您有什么事”
“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他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
我吓了一跳,他不会是认真的吧不过原则问题,我很坚持:“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可不想住豪宅,将来再搬出来,不适应了怎么办”我讽刺的说。
他的黑眸中有暗流涌动,却淡淡的说:“月薪十万,你以为这么好拿的”
我张口结舌。
他继续在说:“月薪十万,我们起码能合作三个月要是她脾气再倔一些,没准得半年。足够你在这里付个小户型的首期了。”
我说不过他,只能换话题:“不行我还没户口呢不能自个儿买房子。”
他唇角轻轻一勾:“这些都是小问题。”
我忽然觉得这么荒谬,又有些后悔那天晚上怎么就鬼迷心窍,答应了他呢现在弄得自己这么不自在,什么事儿都得彼此磨合适应。
“你让我搬过去不就是想给秦眸看么”我想了想,不如彼此都退一步,“这样吧,我可以时不时的过去住两天,方便你演戏。”
他靠着沙发喝了口水,想了一会儿,说:“也行。东西也别收拾了,那边都有。”
“不过今天不行。”我摇摇头,“下午我还有事。”
“又加班”
“不是,一会儿我要去做作业。”我拿出照相机,虽然现在不做摄影这一行了,我还是不想丢掉这个爱好,每个周末去商业街抓拍行人是必做的功课。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那天抽到的镜头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我有些赧然,抽奖拿来的镜头我还舍不得用呢。
“还没用。”我说,“好马配好鞍,我得攒钱买一台好一点的相机。”
他微笑着看着我,我却觉得,他像是在看一个孩子。
我有些不自在的拎起包:“我要出门了。”
“行,我回公司,顺路带你回去吧。”
去市中心的路上,沈钦隽的手机响了。
他在开车,便摁了免提。
“沈先生,秦小姐刚刚离开学校。”
是说的秦眸吗我好奇的转过头,看了沈钦隽一眼。
他微微坐直了身子,显然很关心,“嗯”了一声,问:“这几天怎么样”
“秦小姐很刻苦,每天下课之后都要在图书馆呆到很晚。不过会赶在十点之前回家。”对方说,“她一个人,也很少去参加什么arty。”
我看见他微微蹙了眉,仿佛不知道说什么。
“她忙起来会忘了吃饭,你提醒他。”良久,沈钦隽才轻轻叹了口气。
这么温柔而无奈的口气,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几乎能沉醉其间了。我怔怔的看着他,那一瞬间,分不出是艳羡,或是嫉妒了。
“你找人跟踪她”我等电话挂了,有些不自在的问。
“不是。”他简单的说,“有朋友在那边,她又一个人过去国外,总要照看着一些。”
“哦。”我傻傻的又追问一句,“那她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啊。”他温和的笑笑,“这孩子又倔又傻,还在和我生气呢。”
我说请此刻自己是什么感觉,就像是猫爪子挠过心脏,一条条的血痕,又痛又酸,偏偏还说不出话来。
一路沉默着开车,他似乎也满怀心事,没再开口,我呢,是懒得开口,直到快下车前,我才说:“我和你在一起演戏的事,还得多久啊”
他轻轻一笑:“怎么演不下去了”
我怀疑:“她能知道不隔那么老远的。再说,她一看我照片一定知道我们是假的,我对她能构成什么威胁啊”
沈钦隽忍不住莞尔:“放心吧,不管像不像,酬劳不会少你。”
我胡乱点了点头,推开车门要下车,他却忽然叫住我:“白晞,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摄影”
我愕然。
这个世界上,他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
答案我早就知道,可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彩云易散,琉璃易碎,风景流年,没一样能留得住。
可我的相机能保存它们。那些美好的,痛苦的,转瞬即逝的,都在我的相机里没人能偷走,时间不能,生死也不能。
就这么简单。
我打了个哈哈,不叫他看见自己的心事,煞有介事的掉书袋:
“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幕
不过今天没拍几张照片,就接到了老大的电话,临时接到命令要出差。
我小心的将相机放回包里,然后马不停蹄的跑到公交车站,准备回家收拾东西。作为新人,今年我还没轮到出差,年末鬼门关将过,剩下的几个小项目,跑的都是子公司,一股脑儿都扔给我了。
我毫无怨言,反而觉得有些庆幸。
自从答应了沈钦隽以来,这几天我天天睡不好觉,心情很难用语言形容既有些期待他和我联系,可是真的在一起相处,我又觉得很难过。所以去出差也好,冷静几天回来,不用东想西想了。
回家去收拾东西,许琢已经回来了。
许琢是我大学认识的好朋友,法学院毕业,和我这样吊儿郎当过日子不同,一毕业,她就进了一家知名的律师所工作。
“帅哥呢”她在我身后东张西望。
“走了。”我没好气的回答,“他来拿点东西的。”
“你们下午去干吗了”许琢笑嘻嘻的问,一脸八卦。
“去拍片。他早走了。”
她一脸失望:“他是干嘛的”
我不答:“许琢,我要出差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