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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些有意无意的暗示。

卫檀生却好像一无所觉。他在其他事上洞若观火,在此事上,反倒变得迟钝了起来,压根没有往别处去想,弄得惜翠有些发懵。

该不会这小变态他根本就没把高遗玉的死放在心上

那这个事实对她而言未免也太悲惨了一点儿。

她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也没有答案,惜翠只能压下心头的担忧,在他出门前,帮他披上大氅。

“外面冷,早些回来。”踌躇片刻,惜翠踮起脚尖,帮他理了理衣襟,叮咛道。

这时候不过寅牌时分,屋外天还是黑的。

卫檀生看她一脸困倦,眼下青黑,不禁微笑道,“天还未亮,再回去睡一会儿罢。”

“你身子骨弱,日后不必特意起来送我了。”

目送着他离去,惜翠这才返回床前,补了一个回笼觉。

他今日又要去药堂中照料生意。卫檀生走后,惜翠醒来无事可干,卫杨氏就叫她过去说话。

先是说着些卫檀生和卫家的事,又细细地问了她从前在吴府上的事。

“你们新婚当天的事我也听说了。”卫杨氏面有歉意,轻轻叹了口气,“檀奴他前些年一直待在庙里,不懂事。要不是我和他爹求他,他这会儿恐怕还在庙里念经。”

“从山上回来后,他一直茹素,守着在山上的清规戒律。怕是正因为如此,洞房那日才”

“娘,我懂的。”惜翠反手盖住了卫杨氏的手,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檀奴他只是不大习惯而已。我没生夫君的气。像檀奴这么纯善的人,这个世道上已是不多了。能得三郎为夫婿,有娘这么好的婆婆,是翠娘前世修来的福分。”

卫杨氏爱怜地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能有你这么个善解人意的媳妇,才是檀奴他前世修的福气。”

“娘问你个问题,你也别怕羞,如实告诉娘好不好”

惜翠隐约已经猜了出来卫杨氏要问些什么。

“翠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卫杨氏咬着耳朵,低声问,“你与檀奴可行房了”

这个问题惜翠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直说不是,瞒着也不是。

想来想去,她只能如实相告。

“这”惜翠低下头,小声道,“还未曾”

这没出卫杨氏的意外,她喟叹了一声,“我早就知晓会如此。”

她这个儿子,在庙里待了太久,委实清心寡欲了些。

“翠娘,你别生气。”卫杨氏道,“回头娘定要说说他,让檀奴尽早和你行房。”

这话,惜翠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憋了半天,只能故作羞涩地低下头。

卫杨氏却还没放过她。

“这男人本性都是如此,”卫杨氏笑道,“我家檀奴虽在庙里待得时间久了点,但也是个男人。只要是个男人,一旦尝了这滋味儿,准就戒不掉了。”

“我们卫家不像那些糊涂的人家,早早就给儿子收用了丫鬟。”卫杨氏笑道,“檀奴到现在都还没尝过这男欢女爱之乐,他这也是头一遭。男女之事本合天伦,到时候,翠娘你莫要害羞,和檀奴加把劲儿,过段时日,保准能给我卫家添个子嗣。”

远在药堂中的卫檀生可能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已经被自己亲娘出卖了个彻底。

而惜翠只能继续装羞涩,埋头不答。

卫杨氏看起来对她这个儿媳妇颇为满意,又拉着她喝了一会儿茶,吃了些零嘴,叙了些婆媳之间的悄悄话,才将她放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天际飘起了小雪。

雪花晶莹可爱,落在梅梢草叶间。

刚刚从卫杨氏那儿出来,惜翠不太愿意回屋里再拘着,就带着珊瑚在府上四处走了走。

当世的士大夫都爱修私园,卫宗林也不例外。

卫家后院辟了个小花园,虽然不大,但树木山石应有尽有。这个时候,园中的梅树都已怒放,朦胧暗香浮动。

惜翠顺着小径往前,远远就看见有个人影正站在梅树下,好像在忙活着什么。

惜翠上前一步,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那正是昨天她才见过的连朔。

他虽然是个马奴,倒也很注重个人形象。正挎着个小包袱,在这儿收集落梅。

一转身,他看见了惜翠,手中的小包袱“啪嗒”落在地上,梅花瓣散落了一地。

“少少夫人”

没想到她不过随便逛逛,还能撞见绿帽一号同学,惜翠没在意他面上的吃惊之色,不动声色地问,“你在做什么”

年轻仆役赶紧将地上的包袱捡起来,收拢了花瓣,“奴在收集梅花配香呢。”

惜翠:“这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

少年脸色微红,“是。”

他的身份本不该过问主人的事,但没想到还能见到少夫人,连朔心中极为激动,他不禁问道,“少夫人可是来这儿赏梅的”

自从少夫人回去后,他日思夜想,满脑子都是女人清冷的模样。

闺中寂寞,恐怕实在难捱。奈何他只是个马奴,实在找不到能接近主人的机会。

今日在这一面,定是上苍的旨意。

问完,连朔忐忑不安地看向面前的女人。

她会怎么说会不答还是会斥责他太过失礼

在连朔期盼忐忑的目光中,惜翠回答了他的问,语气十分平易,“是,闲来无事便到园子里走走。”

短短一句话,却让连朔立时大感鼓舞。

少夫人没有反感他的多话,这就代表着他这副容貌还是有些用处的。

若是攀上了她

连朔心中砰砰直跳。

将来他就不必再与马为伴,养马为生,终有一日,定能有机会施展他的抱负。

他爹娘为奴为婢一辈子,他从一生下来就是贱籍,就算靠自己的努力识了字念了书,也无用武之地。他不甘心,他终有一日定要摆脱这该死的奴籍,为自己挣来荣华富贵,就算顺着女人的裙底爬上去也无所谓。

他知道这个年纪的女人都喜欢什么。

压下心头的激动,连朔忙躬身道,“夫人若是觉得无聊,不如听奴一言如何”

“你说。”

连朔咽了口唾沫,“马厩里新生了一匹小马,夫人可想去看看”

同外面的冰天雪地相比,马厩中要暖和不少。虽然气味儿有点难闻了些,但并非不能忍受。

连朔小心翼翼地将那小马驹抱了过来。

小马驹刚出生没多长时间,耳朵短而翘,鬃毛毛绒绒地堆在脑袋上,眼睛乌溜溜的到处转悠,活泼又好动。

小动物都是能治愈人心的。

连朔的确很懂女人的心理,就连惜翠看到他怀里的小马驹,也忍不住笑了。

“夫人若不嫌弃,可以摸一摸这畜生。”连朔道。

手下的皮毛温温热,小马驹眨着长长的眼睫,眼睛水润似有灵性。

惜翠伸手摸了一下,小马驹伸着脑袋亲昵地蹭着她的掌心。

将小马驹带回母马身旁,连朔望着母子俩,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就全都是套路了。连朔向她讲述了他悲惨的童年。自出生就是贱籍,双亲早亡,他被主人辗转卖了不少回,最终才在卫府安定下来,做了个马奴。

“你认字”

gu903();“认得几个字。”连朔拘谨地说,“却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