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苏叶带着女儿回家,薛老婆子也和薛明流一起过来。
薛明流给林苏叶送缝纫机,他喊个人一起抬进来,安放在林苏叶睡觉的西间地上。
林苏叶忙跟两人道谢,又给他们倒白糖水喝,“家里没人抽烟,没备着,喝点热水吧。”
薛明流哪里敢喝林苏叶的水,他站在房间里离她那么近,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儿,慌得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薛明流是队长家的小儿子,今年22岁,高大俊朗,也是一表人才。他十分崇拜薛明翊,一直想当兵,谁知道县兵役部来选拔的时候他居然落选了,这让他耿耿于怀。
后来才知道是他娘舍不得,看薛明翊去部队常年不回家,既不能孝顺爹娘又没空亲近媳妇孩子,觉得不是个好出路。
薛明流闹了两年脾气,他老娘气病两回就消停了,只是一直心有不甘,不想老实种地。
他有个毛病,每次见到林苏叶便脸红心跳、手足无措,感觉紧张得要晕过去。
林苏叶也看出他这个毛病,所以尽量不和他单独接触。
薛明流不敢接茶缸子,赶紧往外走,“嫂子,我回家吃饭啦。”
他一走,邻居男人也不好多待,忙告辞离去。
薛老婆子高兴地直嚷嚷:“这下可好了,以后给我大孙子做衣裳不用粗针大线的,缝纫机做得看。”
林苏叶把脸一沉,“娘,他俩呢?逃学了?”
薛老婆子吓得忙摆手,“怎么可能!”
她去找小哥俩的时候遇到村里读书的学生,特意问了一下,说哥俩带饭中午不回来。
薛老婆子慌得不行,他俩没带饭啊,不会逃学吧?
她亲自跑去学校找哥俩,原来顾孟昭今天去县里学习兽医知识明天回来,他俩就把饼带走当午饭。好不容易亲妈不在,他们中午自然要快活一把,吃了饼就没回家。
林苏叶冷哼:“也不托人和家里说一声,不知道家里担心吗?”
薛老婆子:“可不是咋滴。”说完又道:“你和我说说就行了,晚上不用骂他俩,我替你骂过了。”
林苏叶才不信,骂?只怕还得给两分钱买零嘴吃呢。
她也没多管,反正只要不逃学就行。
家里有了缝纫机,林苏叶赶紧试试。
她之前在队长家踩过缝纫机,用得很溜,现在用自家的也不需要重新学。
当场找了自己和小姑的两个破褂子,肘部缝补过多次,再补也不好穿,就剪掉袖子当无袖。她的还好点,小姑干活儿,肩膀磨得快,已经不能穿。
她想改改给莎莎做个罩衣。
小姑娘走路利索起来,天暖和就要多在地上玩儿,有个罩衣罩裤的方便换洗。
薛老婆子看得直撇嘴,“咋不先给我大孙子做书包?”
哥俩到现在还共用一个书包。
去年读书的时候林苏叶说一年级书少,也没什么东西要背,就让他俩用一个书包,一个铅笔盒,哥俩轮流背。
大军还好说,小岭那造作样儿,才多半年就把个书包造得不像话。
大军爱干净,看着那脏乎乎的书包都生无可恋,每每轮到他背都嫌弃得很,一直想要个新书包。
林苏叶:“只能做一个新的,那他俩谁用旧的,你跟他俩说。”
薛老婆子急了:“你说你,对闺女和他小姑这么大方,怎么对俩儿子就这么抠门?”
家里有点布就张罗给小姑做衣裳,她也不嫁人,做那么多衣裳有啥用?
林苏叶不和她争论,就只管咯噔咯噔踩缝纫机,“你乐意你做呗。”
薛老婆子:“……”别打量我不会!她哼了一声,“那个旧书包我用,你给做个新的。”
林苏叶:“没布,你借给老三家的布票要回来了吗?”
钱可能不缺,布票可缺得很。
薛老婆子又萎了。她生怕林苏叶借题发挥,赶紧去做猪食了。
晚上哥俩回来的不早。
大军施施然,小岭一头汗。
林苏叶:“你俩跑出去玩了?”
大军刚要说在学校操场和高年级学生打球了,小岭已经抢道:“去顾知青那里了啊,妈妈你是不是记性不好,我们天天……”
大军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莎莎仰头瞅着林苏叶脸色不好,立刻握紧小拳头,一跺脚,“哼!”
新学会的表情,用来吓唬哥哥。
小岭还真的一个激灵。
薛老婆子在旁边一个劲地提醒,顾知青去县里还没回来呀,你想啥呢。
小岭:“…………”
大军:“我们踢球了。”
林苏叶好奇:“你也去了?”
大军点点头。
林苏叶有点奇怪,大儿子以前不爱做剧烈运动,今天倒是有点不一样。
她对此很满意,没再追究,让他们赶紧洗手吃饭。
薛老婆子又在那里唠叨林苏叶没礼貌、丢人,很快俩儿子也知道林婉丽来过的事儿。
大军:“奶,那个表姨不好,以后别理她。”
小岭纳闷:“哪里不好?不是挺正常的吗?”
大军乜斜了他一眼,“你眼不好。”
小岭:“瞎说,我眼神好得很。”
等小姑骑车回来,林苏叶就开饭,晚上特意用大葱炒了三个鸡蛋,一家人吃得喷香。
林苏叶刚拥有缝纫机稀罕得很,恨不得整天有衣服给她做。
晚上她跟孩子们说接下来两天她有事儿要忙,让哥俩自己上学,她不去陪读。
小岭一蹦三尺高,哟呵,亲妈不陪读!太幸福了!
小姑朝他挥挥拳头:“敢逃学,小心我打你哟。”
小岭忙拉着大军乖乖写作业去。
写作业他可离不开大军。
过了几天,林苏叶等的林婉丽没来,倒是林婉丽的男人连胜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