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衡阳开战,我天天在祈祷,祈求上帝让衡阳赢。”他说:
“可他方子珊却给了我一顶投降的帽子。”
“外无援兵,内无弹药。”
蓝正奇心想,你不发援兵,求上帝有什么用。
“这仗搁谁谁都会输。”
“我要他坚持,援军不日则到。”蒋介石说。
“可我们已经坚持了四十七天了,也没见援军来。”蓝正奇激动地说。
“娘希匹”
蒋介石无话可说了,气得吹胡子瞪眼。
“校长,我三弟也是着急,请谅解”
陈诚见蒋介石动怒了,忙在边上解释。
“你三弟”
蒋介石不解。
“哦我们是拜把子兄弟。”陈诚解释。
“哦我知道你蓝正奇了。”
蒋介石想起来了。
“我听戴雨农说过你。”他说:
“他们对你的评价很高嘛”
“谢谢校长关心。”蓝正奇说。
“怎么,你也是黄埔生”蒋介石问。
“黄埔八期,校长”蓝正奇回答。
“黄埔八期的怎么还是个上校”蒋介石问。
“我是特卫队员,在德国留了两年学。”蓝正奇回答。
“哦,原来如此”蒋介石将话题一转,说:
“那你就不用回去了,就留在侍从室吧”
“谢谢校长,我还得回衡阳。”蓝正奇一根筋到底,他说:
“如果您一定要杀方军长,我必定阻拦,我不能让您把一个抗日英雄拱手让给日本人。”
蒋介石看他不领情,气得一跺脚说:
“好既然你有如此之能耐,我看你怎么阻拦”
“校长,忠言逆耳啊”陈诚说。
“这事再议,我还有事,不送”蒋介石说。
陈诚、蓝正奇只好告退。
深夜,蒋介石寝宫,蒋夫人宋美龄穿着薄薄的睡衣坐在镜前卸妆,忽然窗门一开,一阵风吹进来,宋回头望去,一人站在眼前。
“谁,什么人”
宋大呼。双手习惯性抱住前胸,宋在美国生活多年,各方面都很前卫,像没戴文胸穿薄薄的睡衣在家行走是再正常不过了。
“夫人我为方先觉方军长之事而来。”
蓝正奇没料到这点,他忙低头双手呈上他在横山勇那儿拿到的记录本。
“什么事”
门外警卫听见蒋夫人的喊声,持枪推门进来。
“没事,出去”
蒋夫人放开捂胸的两手,一手接过蓝正奇递过来的记录本,一手挥了挥,示意警卫退下。
“这事,你为什么不去向委员长说明呢”蒋夫人说。
“说啦”蓝正奇仍低着头说:
“可委座为了面子,一定要杀方军长。”
“你叫什么名字”
蒋夫人放下记录本问蓝正奇。
“蓝正奇,夫人”蓝正奇回答。
“衡阳保卫战你参加了”蒋夫人问。
“是的,夫人”蓝正奇回答。
“你去客厅等我,我换身衣服。”蒋夫人说。
“是”
蓝正奇目不斜视举手敬礼告退。
一会儿,蒋夫人换了身旗袍下来了。
蒋夫人坐下,点燃一支女士香烟对蓝正奇说:
“说说衡阳战场的情况吧”
“是”蓝正奇站起来说。
“坐,坐下说。”蒋夫人说。
“是”
蓝正奇坐了下来,开始说起衡阳保卫战的这四十七天了,宋美龄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掐没香烟又点着来掩盖她内心的激动。
“到了7月22日深夜,重庆长官部来电,援兵将于23日午时至城西南郊五里亭,需我部派人接应,我特务营突出鬼子重重包围,在接应点等了一个下午没见援军,只好返城。三百多弟兄突出去又回到城里就剩下一百名不到了。”
蓝正奇泪眼婆娑,激动不已,宋美龄陪着流泪。
“后来我部被派往苏仙井前沿阵地,一直到衡阳城破,我部始终坚守在苏仙井阵地。”蓝正奇接着说:
“有关方军长投降之事,是后来我潜进方军长被俘地,方军长将材料给我时,我听副官王舜东说,协商停火缴械是参谋长孙鸣玉和三师师长周庆祥提出来的,方军长本是举枪自戕的,被副官王舜东给救下。”
“至于事情的真相如何,我没亲眼所见,我不想诽谤某人,也不敢妄说。”蓝正奇说:
“您看到的记录本是我在横山勇的司令部里偷出来的,或许里面说的才是真相。”
蓝正奇隐瞒了他与横山勇的谈话,他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方军长有你这样忠心的部下,真是他的福分”蒋夫人擦擦眼泪说:
“好啦今晚太晚了,你先回吧等我看了这记录我再作决定。”
“谢谢夫人”
蓝正奇举手敬礼,转身离去。
宋美龄看着离去的蓝正奇,
“看来我得加强警卫了,这什么人进来,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太没安全感了。”她想。
蓝正奇刚走没多久,蒋介石就回来了,一进门,他就开始骂娘。
“达令什么事惹你生气了。”宋美龄上前说。
“这个方子珊,投降了还呈上一份悔过书,想让我原谅他,没门”蒋介石边换睡衣边说。
“上帝怎么说的,只要是上帝的子民,人人都可以忏悔,你为什么就不许人家忏悔呢”宋美龄说。
蒋介石看见宋美龄穿着旗袍,没回答她的话。问:
“呃这么晚啦,还有客人到访”
“哦一个难得来的客人。”
“美国友人”
“好啦别猜了,先说说你那方先觉是怎么回事吧”
“衡阳一战,他方先觉本可名垂青史的,可到最后他却给我弄了个投降,我还替他开了追悼会,你说,这让我面子往哪搁”
“谁说他投降了”
“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吗”
“他方先觉投降没投降,其实我们有一个办法甄别。”
“什么办法
“看日本人怎么说。”
“日本人的报纸都登了将国十军改为先和一军,他方先觉都上了照片啦”
“我这里有一份记录,你感不感兴趣”
“什么记录”
“当然是方先觉招供,日本人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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