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碰见林护士的呢”过了一会儿,周正问蓝正奇。
“哦”蓝正奇想了想说:
“是这样的。”
一月前,横田镇外。蓝正奇带着95师警卫营仅剩的几十个战士血拼鬼子上原大队,保护师长罗奇突围。
那一战,杀得天昏地暗杀到最后,双方都杀红了眼,无人退后,只有往前,不是你倒下,就是我倒下
蓝正奇接上鬼子上原队长,两人旗鼓相当,拼杀了好几百个回合。上原胆怯,只想快点致敌手于死地,他跃身挥刀横扫,强行进攻。
谁知就是这一横扫,上原中门大开,蓝正奇看出破绽,他弓步稳住身体,上体后倾,让过上原这凌势一击,待上原招式用老,他弓步向前,左脚坐实,奋起右脚,踢向上原。
这一脚刚刚好,上原人已腾空,根本无法躲避。结结实实当胸一脚,上原被踹个正着,飞了出去,落地后,上原踉跄后退,退到一棵树前,勉强依树站立。
说时迟那时快,蓝正奇手中刀一变,飞掷过去,上原已是强弩之末,无力招架,被飞去的刀穿胸而过,钉在了其身后的大树上。上原耷拉着脑袋,死啦
蓝正奇身后,最后一名战士在与仅剩的两个鬼子搏斗,鬼子两面夹击,两把三八大盖的军刺刺进战士的腹部,战士用血眼狠狠地望着鬼子,两手紧紧抓住枪头,鬼子怎么拉枪也拉不出来。
蓝正奇捡起上原的战刀,飞身上前劈死一个鬼子,另一个鬼子见状,扔枪就跑。蓝正奇岂容他跑,军刀闪电般飞过去,最后一个鬼子倒地死亡。
“兄弟,兄弟”蓝正奇抱着倒下的战友,大声喊道。
“长官”战士艰难断断续续说:
“快去师长”
话未说完,那战士咽气了。
蓝正奇悲伤地将战士放下,站起来脱帽致敬。
整个战场就只剩下蓝正奇一人了,疲惫的他来不及掩埋战友的尸体,手拿鬼子军刀匆匆追赶罗奇等人去了。
追了一天,没见着罗奇一行人的半点影子。傍晚时分,蓝正奇找了个树窝休息。
第二天,天刚亮,树下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他,两个农民穿着的游击队员正端枪搜索前行。蓝正奇飞身跳下树,站到两人身后。俩游击队听到身后动静,转身举枪对着他,蓝正奇举起双手喊道:
“兄弟,自己人”
“国军”
俩游击队员没见过这般蓝正奇穿着的国军,半信半疑。
蓝正奇想他们也不知道特卫队为何物干脆说:
“对95师283团的。”
俩游击队员对望了一下,其中一人上前缴了蓝正奇的军刀。
“走”
两人一前一后押着蓝正奇去了他们的临时驻地。
“队长,我们抓了个俘虏”一到驻地,队员就喊。
“什么俘虏我是国军”蓝正奇申辩。
等待的游击队员里站出一女子,短发,青花上衣,肩膀处打着个补钉,斜挎一盒子炮。她面带微笑走了过来。
“国军长官”她问:
“怎么落单了”
蓝正奇没回答她。
“有吃的吗”他问。
女队长转身回去拿了两个烤熟了的地瓜递给他。蓝正奇接过来,顾不上体面,狼吞虎咽将两个地瓜消灭。女队长一直站着,笑眯眯地看他吃完地瓜。
“谢谢啦”蓝正奇抹了抹嘴说。
“请问长官怎么称呼”女队长问。
“蓝正奇,请问队长高姓大名,是何游击队”蓝正奇说:
“日后相见好答谢”
“两个地瓜,答谢什么”女队长笑着说:
“我们是平江游击队,小女子姓杨,你就叫我杨队长吧”
“杨队长,平江人幸会,幸会”蓝正奇伸手与她握手。
“我有个熟人杨乐如,也是平江人,不知队长认识否”
杨队长望着他说:“他是我哥,你怎么认识”
“哦”蓝正奇说:
“我们在一起共过事,他现在是共产党岳州县委书记。”
“共过事”杨队长纳闷,
“你们在哪共过事”她怎么从没听她哥说起有这一号人
“在我弟的东乡游击队里。”蓝正奇说。
“东乡游击队刘志峰的哥哥”杨队长明白了,她高兴地说:
“你是刘乔生”
“正是”蓝正奇回答。
“哎呀早就听我哥说起你。”杨队长笑着说:
“怎么改叫蓝正奇了呢”
“我是刘家的养子,蓝正奇是我在部队用的名字。”蓝正奇解释。
“原来如此幸会,幸会,真是幸会刘乔生的大名,如雷贯耳”杨队长笑着说:
“我叫杨瑛,你叫我瑛子好了”
想不到,在这山坳坳里还能碰见熟人,这下什么都好说了。
“杨队长,我有军务在身,就不打扰你们了。请你部下还我军刀,我还要赶路,咱们后会有期”蓝正奇说。
“蓝长官这是要去哪”杨队长问。
“长沙。”蓝正奇回答。
“正好我们也要去长沙。”杨瑛高兴地说。
“哦”蓝正奇问:
“你们游击队不是就地打游击吗”
“我们有任务,护送你们国军野战医院的伤员去长沙。一起走吧,蓝长官”
“伤员”蓝正奇望了望她身后,没见有伤员。
“在哪”
“随我来”
杨队长带着蓝正奇转过山坳,只见一堆人躲在山坳窝里,果然是国军的伤员。
“这下麻烦了。”
蓝正奇抓了抓脑袋。带着这一大帮子伤员怎么去长沙
“林护士,出发了”杨队长喊道。
“林护士”
蓝正奇顺声望去,只见伤员堆里站起一人,瘦小身体,背着个大药箱。
“汐语”蓝正奇喃喃自语。
伤员们随着游击队员向前移动,林护士扶着一个伤员走了过来。
“汐语”
杨队长身后的蓝正奇喊道。
林护士惊奇地看着蓝正奇,蓝正奇越过杨队长走到她面前。
“是你吗”
林护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
林护士放开搀扶的伤员,不顾一切扑了上去,紧紧抱住蓝正奇问道:
“是你吗”
蓝正奇有点尴尬,两只手不知如何放才好,身旁路过的伤兵,望了他们一眼,笑着走了过去。
“林护士”
从伤兵后面窜出一矮个子兵,他看了看抱着的两人,突然他高兴得手舞足蹈,用四川话喊:
“蓝长官,是蓝长官钟长官,李大哥是蓝长官来了有救啦,我们有救啦”
伤员队伍一阵骚动,有人喊:
“在哪,在哪让一让,让我们过去”一大个子搀着一断了一条腿的伤员急急忙忙挤上前来。
“就这样,我见着阿康他们了。”蓝正奇轻描淡写地说。
“蓝长官带着我们在大山里转悠,躲过了好几波鬼子兵。到了长沙城外,蓝长官又把我们安排在郊区的农夫家住了半个月,我们才进长沙城。”陈幺妹用他特有的四川话说。
“这是为什么呢”
文清芳不懂。
“那时,鬼子正进攻长沙,白天晚上打枪打炮的,进城误伤了怎么办”周正解释给她听。
“对,就这个意思”幺妹说。
“哦,原来如此”文清芳点头说。
“蓝长官的安排不会有错的。”一直没说话的钟家康说道。
周正望着钟家康笑了笑,问:
“阿康你一直在杨林医院疗养”
钟家康点点头,自从腿被锯掉后,阿康就变得少言寡语了。
正此时,小二端上酒菜。
“难得相聚,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蓝正奇拿起酒瓶倒酒。
饭后,几个人喝得醉熏熏回家了。
钟家康三人回了医院,蓝正奇四人到了原来的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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