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战斗在贵阳北门打响。
“彪悍”的国防军杀到北门的消息顿时让刘显世等人心慌意乱,怎么也没想到先来的居然是杨秋的部队,那天见到邱文彬他就意识到国防军的手要伸进近贵州来了,所以和戴戡等人商量后决定提前动手,先控制住贵阳,然后引滇军入黔抗衡,同时扩大自己的势力。
但先是贵阳城内反对势力太大,让他不得不先稳住贵阳,大肆抓捕自治学社的人和反抗士兵,紧接着又发现电报站被炸了,足足晚了几天才向昆明发电报求援。可就是这三天的耽误,却让他地体会到了疏忽的代价。
“大炮,给我轰,轰啊!”
北门的城垛后面,戴戡被一串子弹吓趴下后,立刻把全部怒气都撒在了炮兵身上,几个巡城营炮手连忙用57毫米山炮压制敌人的机枪火力。可等炮弹飞过去才发现,国防军的几挺轻机枪早就转移了位置,白白浪费炮弹不说,还给自己引来了更加猛烈的子弹。
刘显世急急忙忙赶到北门时,这里已经打得热火朝天,密密麻麻的子弹不停撒在城墙上,好不容易找到戴戡急得追问道:“循若(戴戡字),情形如何?有多少人?”
戴戡向来看不起刘显世,认为他就知道打麻将,喝小酒,见到他姗姗来迟,没好气地说道:“才五百来号人,也没大炮,不用太担心。”
刘显世当然知道戴戡看不起自己,但现在双方还属于合作期,外面又是大敌当前只能忍下这口气,故作镇定道:“循若尽管放心,我把我的人都拉来了,只要能守到晚上,滇军必到。”
戴戡扭头看去,只见刘显世的东路巡防军两千多人全来了,清一色的法国m1886步枪让他羡慕了两眼,还没等说话,就听到旁边小军官惊呼起来:“快看,他们在干吗?”
顺着小军官手指,两人都看到远处的国防军阵地内突然钻出两组人来,两两一组,既不打枪也不抬头,就是一个劲埋头跑之字,忽而趴下忽而狂奔,肋下还夹着一个像行军囊,有明显木撑脚的东西()。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但戴戡总觉得心惊肉跳,挥舞手枪大喊道:“快打,都给我起来打,别让他们靠近城门!”
士兵们听他叫的急,纷纷探头瞄准这两组国防军士兵,但就在此时一直没开火的马克沁重机枪突然猛烈嘶鸣,7.92毫米尖头子弹暴雨般的沿着城墙横扫而过,打的叛军又全部缩了回去。
昭明第一个冲到城门下,等第二组战友也赶到后,立刻将两个炸药包一左一右架稳点燃了引线,然后四人没了命似的开始往后狂奔。
五师教导营是最早装备炸药包的部队,因为当初入川时,杨秋担心苏小虎进攻成都时缺乏攻坚力量,所以紧急让苏洪生制作了十个给他们,还教了使用方法,但由于尹昌衡的配合没机会使用,就一直放在教导营里。
可怕的重机枪根本不是连机枪都没见过的叛军能抵挡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时,两个炸药包的引线越来越短,还没等昭明和大家跑到预定的躲藏位置,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猛然从身后响起,他还来不及扭头看,就被一股热浪连退数米差点来个狗吃屎。
“***,引线太短了!记录下来回去改进!”
铁生气急败坏地叫喊声中,别说那些收编的自治学社败军,就连邱文彬等警卫连战士也全都瞪大了眼睛。只见到贵阳城北门已经完完全全被尘埃和烟雾包括,两个各自填装了四公斤黄色炸药的炸药包显示出了可怕威力,等到烟雾逐渐散去后,战场上竟然连枪声都停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刚才还巍然赫立让教导营将士头疼的北门已经被彻底炸开,连城楼都倒塌了一半,数十具黔军残肢被抛到了几十米外,口鼻全都鲜血直流()。
“城破了!城破了!冲啊,杀光叛军!”也不知道那个收编的自治学社残兵先喊了声,三百多从枪口下逃出来的黔军士兵眼睛通红冲向了北门。
一边是突然冲锋,另一边的刘显世和戴戡却已经控制不住军队,早被爆炸吓得脸色发白的叛军士兵撒开脚丫子就往城内逃,更有甚者干脆扔掉枪,扒掉军装化妆成百姓躲藏起来。
那些原本就被迫加入叛军的士兵再次哗变,纷纷将枪口对准了刚才还一起战斗的同伴,短短几分钟,等教导营冲入城时,六天前才刚刚发生动乱的贵阳城已经插上了飞虎旗,腥风血雨再次将整个城市笼罩起来。
逃过大屠杀的仅剩几位自治学社的军官带头,飞速将那些倒戈部队收编起来,眼睛发红的挨家挨户清剿,凡是被抓住的立宪派和叛军根本不容分说就直接打死,而铁生和邱文彬也没阻止这种报复性大屠杀,专心带部队收缴物资,将刘显世等人来不及带走的钱和装备先抢下来。
换在以前这种行为肯定会引来抗议甚至骚乱,但现在自治学社根本没实力和教导营叫板,反正贵州迟早是人家国防军的,所以干脆还派出部分人帮忙,连抄家所得都全部搬到都督府交给国防军代管,剩下大部分人则继续追杀立宪派。
等下午报告滇军出现在数十公里外时,贵阳城内已经是尸横遍野,才得意没几天的宪政党和来不及逃走的叛军被杀的片甲不留,有三千余人在当天就被直接打死,抄家百余户之多!使得短短六天内,贵阳城总人口直接下降一万多。
傍晚时,滇军一个混成旅抵达了西门。
刚才还春风得意的自治学社再次傻眼,难道又要换大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