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九年沈拂用赚到手的片酬买了两套房。
用来住的那套是她亲自选的,复式,朝南,采光很好,五月的时候装修彻底结束,总算可以从公司公寓搬出来。
搬家那天她请梁晓春吃了顿火锅,感谢梁姐从自己十八岁开始对自己的照顾。
离开江家已经两年,沈拂终于攒到了足够的钱,一次性打进了曾经周特助给自己的那张卡上。
那张卡在她离开江家时,已经通过周特助还给了江老爷子。
尽管从来没人要求她偿还,但她从十五岁就开始记账,如果不还这笔钱,心里总会有道坎。
沈拂继续剧组、医院、家里三点一线,时间过得很快,要操心的也很多,需要和护工沟通,算钱,背剧本,上综艺,根据系统提供的信息做任务计划,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想别的。
沈拂演的一部剧里有位主人公说过这么一句话,说曾经的一切太美好了,回想起来的时候,只觉得一切仿佛都只是夏夜里的一场梦。
在江家的那三年,仿佛朦胧月色下一场酣眠,虽然全都真实存在过,也有用旧的书包和照片作为凭证,但沈拂偶尔还是会觉得非常遥远。
不知为什么,那段时光过得飞快,现在每一天却非常难熬。
年底过年时周特助给她打过电话,寒暄了一些近况,问她要不要回去一块儿过年。
但绑定了系统,就意味着沈拂无法再回到过去。她有她自己的事要完成,有她的路要走。
如果回去的话,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现在自己正在做的一切。
系统也不经常出现,大部分时候沈拂都没人可交流。她本来话就少,逐渐变得更少,只有在去医院时才会对病床上的父母说几句。
一九年底一部时装剧拍完,沈拂终于得到一个月左右的假期,梁晓春和助理回老家过年了,沈拂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几乎一个月没出门。
这边到了深冬每天都是连绵不断的阴雨,很少像锦城那样下雪,沈拂懒得打伞出去买菜,靠着冰箱里的存储过了冬。
她在家里待的时间不多,没办法养小动物,便在阳台养了几棵盆栽。但深冬来了,盆栽也死了,就连仙人掌都半死不活。
沈拂只好又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慢慢把死掉的植物挖出来,倒进垃圾袋,把花盆清洗出来,打算等春天来了再网购几盆。
她蹲在那里戳了一下午土,觉得自己像这几盆盆栽,离开江家后,又重新开始发霉。
沈拂在网上买东西,填的收件人手机号码全都是一张单独的电话号码,并每次都用变声嘱托快递员直接将快递丢在自家门口即可。
这样就导致2002门口总是堆满了快递,有时候门都快打不开。
年底之前沈拂买了一面穿衣镜,快递员送货时靠在沈拂家门外。沈拂完全忘了这件快递,过几天开门时,外面的快递被推倒,镜子在大纸箱里摔得稀碎。
沈拂一边惋惜浪费了钱,一边将快递拖到角落,因为大件垃圾无法分类,她打算等开年后物业上班了,再叫人帮忙拖下去。
结果第二天戴上鸭舌帽,下楼扔垃圾时,发现门外箱子里的玻璃碎片已经不见了。
沈拂疑惑之余,倒也没多想,只多看了两眼邻居的家门,以为是邻居嫌碍事,给弄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