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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城子返回京城这一千多公里路,李路想过可能会遇到一些困难,比如说人和枪械一起装在闷罐子里肯定不好受……
他万万没想到,会遇到劫道的。
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是在差不多要进入京城地界的时候遇到劫道的。
李路等人和枪械人装一起被装上了一节闷罐子,然后临时加挂在南下的客车最后。本来就是比较匆忙的军运任务,李路又要求尽快出发,铁路部门只能做这样的安排了。列车行驶到京城以北一个叫云县的小站时,便把闷罐子放下了。
按照计划,他们从云县这里换乘卡车返回大队营区,因为从这里走比到了京城某军站再换乘节省一小半的路程。又考虑到让大队派车过来跨区执行任务要经过层层审批很麻烦,就协调了当地武装部门派一辆卡车协助运输,毕竟东西不多,当地武装部门又没野战部队那么多程序。
没想到,当地武装部门派来的居然是一辆民用卡车。带车的小干事解释说部里的配车在修理所,其他车拉着民兵出去秋训了,就临时雇佣了一辆。那小干事看李路也就是个上尉,还笑嘻嘻地说“部里出了车钱不用担心”。
李路总觉得用民用车辆拉军火不适合,后来一看时间,要在天黑前赶回营区恐怕只能用这车了。其实李路是按照后世的经验先入为主了,这个年代国防军对枪支武器弹药的管理远没有后世那么严格,用民用车辆拉个枪械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且枪械都装载没有标示的木箱子里,外面也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于是就装车出发了。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辆车身上。也不是车有什么毛病,主要是没有军队车辆绿色的涂装,因此引来了劫道的。当时李路他们用的是军车,恐怕劫匪看见了就会远远地躲开。
谁胆生毛敢劫军车?
车开出去差不多两个小时,行至一处偏僻的地方,两边都是山丘,然后李路就远远看见路中间倒了一棵大树。再拿眼一扫周围的树林,当下就知道那棵大树是人为搬到路中间的。
他有节奏地敲了敲后窗,然后推醒打盹的小干事,示意司机放慢车速。其实司机也发现了不对劲儿,长年跑车的,谁没遇见过车匪路霸,尤其是八十年末九十年代初,更是车匪路霸猖獗一时的时候。
“领导,前面恐怕有收路费的。”车上坐了一票当兵的,司机一点也不害怕。
“收路费的?”小干事纳闷道,不明就里。
李路冷冷一笑,并没有说话。毫无疑问是要遇上车匪路霸了,他实在没想到现在的治安坏到这种程度,更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敢劫运输军火的部队车辆!当然,他也想到了,也许正是因为没有用军车,才引来了这些危险。
果然,卡车不得不慢慢停下后,两侧的树林里哗啦啦地出来十几个人,棍持刀的,赫然还有人手里拿着抗战时期的三八式步枪!
李路伸手到左肋处把随身携带的54式手枪保险打开,推开车门跳下车。小干事显然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吓得脸色苍白,看见李路下车,想要去阻止却发现司机在盯着自己看。小干事这才想自己也是个当兵的。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这儿过,留下买路财。”当中走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嘴里叼着一根草,一把三八式步枪扛着肩膀上,有谓无谓地说了句。看样子,他就是匪首了。
看清楚了劫匪的规模和手上的武器,驾驶室里的小干事和司机都感到害怕了,这些人发起疯来,谁都敢杀的。不由担忧地看向独自面对一众劫匪的李路。
李路扫了这伙劫匪一眼,十三四个人,有三个人手里拿着三八式步枪,还有两支火铳,其他的都提着大砍刀。心里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一伙亡命徒,而且规模还这么大。
“看清楚我是什么人。”李路指了指肩膀上的军衔。
匪首下意识地凝神一看,看清楚了,心里也是一阵慌乱。喜欢穿迷彩服的老百姓很多,但是那些都是没有任何标示的,而且也都是老式的单色迷彩服。刚才没注意到,眼前这个人居然是现役军人,而且还是军官。他顿时觉得有麻烦了。
匪首名唤蔡老九,是这一带最凶残也是最狡猾的能匪徒头子,公安部门抓他几次都被他逃脱。能带着十几个人在这一带频繁作案,蔡老九显然不是草包。“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他常常这样对手下的兄弟说。
招惹当兵的显然是很愚蠢的举动,问题是,现在不招惹也招惹了,想回头都来不及。而且不也就是一两个当兵的嘛。蔡老九脑中转了转,当下有了主意。
“我管你是什么人!别以为戴个眼镜就是大学生了!”蔡老九轻蔑道,“我蔡老九最讲信用,留下钱,保你顺利过这片林子。不留下钱嘛,那就留下人吧!”
李路冷冷地盯着蔡老九,心里已经给他判了死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草泥马的老子先弄死你!”蔡老九大骂一句,肩膀上的枪就端平了,去拉枪栓。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