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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晚间大湖的隐隐水光和茫茫夜色之中

阿朱阿碧相顾无言,王语嫣目光投向凌牧云离去的方向,久久不移。

凌牧云划桨行舟,不多时便将听香水榭远远抛在后头,初时回头还可看见点点灯火,过了片刻,便连那点点灯火也已隐没在夜色之中再不可见了。

湖上晚风阵阵,带着菱叶清香,凌牧云于夜色苍茫中划桨而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其实凌牧云如此痛快的从听香水榭中离开,固然是有着刚刚教训过包不同,再留在那里彼此尴尬,多有不便。但更多的却是因为他估算着时日已经差不多,他此番来江南所奔之事即将发生,他却不能再在这里耽搁时间,正好借此机会抽身而走,早作准备。

凌牧云虽然对太湖水路不熟,夜间就更无从辨认,不过好在他也没有一个具体的目标,无论朝哪边划,总有靠岸之时,而只需划到太湖岸边,自能再找人打听路径,也不为迟晚。

划了两个多时辰,天色渐亮,只见北方迷云雾中裹着一座小小山峰。他约略辨认方位,听香水榭和曼陀山庄都在东方,他只须向北方划去,便不会重回旧地,当下便奋疾划桨向北而行。

将近午时,凌牧云将船划到了小山脚下靠岸,上岸向路人一打听,得知这山叫做马迹山,距离无锡不过数十里的路程。凌牧云心中一喜,当即问明了路径,抛下船展开轻功迈开大步向着无锡城的方向疾行而去。

走了不足一个时辰,便已来到无锡城。进得城来,但见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比之苏州毫不逊色,较之大理也别有一番风光。

信步而行,突然间闻到一股香气,乃是焦糖、酱油混着熟肉的气味。他已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划了这几个时辰的船,早已甚是饥饿,当下循着香气寻去。

只见街道上一连好几家酒店饭庄,其中生意最兴隆的当属当中的一家,只见老大一座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松鹤楼”三个大字。招牌年深月久,被烟熏成一团漆黑,三个金字却闪烁发光。

“还真巧,想来就是这家松鹤楼了”

凌牧云心中一动,当即迈步便向这家松鹤楼走去。才一走近,便觉阵阵酒香肉香从酒楼中喷涌出来,厨子刀勺声和跑堂伙计的吆喝声响成一片,果然一副买卖兴隆的模样。

凌牧云上得楼来,跑堂伙计过来招呼,他要了一壶酒,叫跑堂的伙计配了四色酒菜,倚着楼边栏杆自斟自饮,吃喝间目光流转,西侧座上的一条大汉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这大汉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的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但顾盼之际却是极有威势,尤其是从那大汉身上传来的那一丝淡淡的压力,更是凌牧云心凛。

那是一种只有在面对能够对自身构成威胁的高手时才会感受到的压力,而在凌牧云实力已经接近恢复到全盛时期的现在,还能够给以这种压力的人,在天龙世界中实在没有多少,而在这个时间点上,又是这种年纪的,恐怕也只有他此番的目标一人了

而就在凌牧云打量他的同时,这汉子似有察觉,回过头来,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向他扫来,在凌牧云的脸上转了两转。与这大汉的目光一触,便是以凌牧云的修为功力,也不禁觉得双目刺痛,险些流出泪来。

那大汉向着凌牧云瞧了两眼,便即不以为意的转过头去,自行吃喝起来。

凌牧云见那大汉桌上放着一盘熟牛肉,一大碗汤,两大壶酒,此外更无别样食物,可见他吃肉喝酒,也自透露出一众说不出的豪迈自在。

凌牧云心中一动,将跑堂的伙计招呼过来,指着那大汉的背心说道:“伙计,瞧见那位爷台没有他的酒菜帐都算在我这儿。”

第四百二十五章斗酒论英雄

那大汉听到凌牧云吩咐,转回头来向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却没说话,依旧转回头去自吃自喝。凌牧云本有心与之攀谈几句,见此情景便也不勉强,继续自斟自饮不提。

喝了几杯杯酒,只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走上两个人来。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了一条拐杖,却仍行走迅捷无比;第二人却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凌牧云目光一凝,来的这两人衣着破烂,身背口袋,举手投足沉稳有力,竟都是功夫不弱的练家子。

就见两人走到那大汉的桌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那跛足汉子上前低声禀道:“启禀大哥,对方约定明日一早,在惠山凉亭中相会。”

那大汉微微一皱眉,道:“未免迫促了些。”

那老者道:“兄弟本来跟他们说,约会定于三日之后,但对方似乎知道咱们人手不齐,便口出讥嘲之言,说道倘若不敢赴约,明朝不去也成。”

那大汉道:“好吧,那你传言下去,今晚三更大伙儿在惠山聚齐,咱们先到,等候对方前来赴约。”

那两人躬身答应,转身下了楼。

那三人说话的声音极低,楼上其余的酒客谁都听不见,但凌牧云内力充沛,耳力极佳,又是有心观察,便将三人的话语尽数收入耳中。

那大汉有意无意的向着凌牧云这边一瞥,见凌牧云脸上神情沉思,似是偷听到了他们之前的说话。顿时双目之中精光暴亮,重重的哼了一声。

凌牧云微吃一惊。随即微微一笑,道:“这位兄台何事不满可是觉得酒菜不佳,若真如此,小弟便叫他们尽数撤去,为兄台再换一桌如何”

那大汉目光一凝,随即哈哈一笑:“不是酒菜不佳,而是没人同饮,再好的酒菜吃起来也是无味。若是兄台不嫌,请过来同饮一杯如何”

凌牧云笑道:“求之不得,再好不过”

当下凌牧云便吩咐酒保伙计取过杯筷酒菜,移到了那大汉的席上坐下,请问姓名,那大汉笑道:“兄台何必明知故问大家不拘形迹,喝上几碗。岂非大是妙事待得敌我分明,便没有韵味了。”

凌牧云知道对方多半是认错了人,当即笑道:“我与兄台萍水相逢,话说敌我未免为之过早。不过这不拘形迹却是说得好,请了”

说着话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兄台倒也爽气。只不过你的酒杯太小,未免太不痛快。”那大汉微微一笑,转而叫道:“酒保,取两只大碗,打十斤高粱酒来。”

那酒保听到“十斤高粱酒”五个字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赔笑道:“爷台,十斤高粱喝得完吗”

那大汉指着凌牧云道:“这位公子爷请客。你何必给他省钱十斤不够,打二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