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得罪了钟谷主,段公子此番去到普洱舍下,和兄弟同去无量山游览,在下照顾不周,以致生出许多事来。在下也要求上一份情。”
马五德一身武功稀松平常,却能在大理武林混得风生水起,不是没有道理的。光是他这份会做人的本事,就胜过了许多只会好勇斗狠的一勇之夫。
其实马五德心里也清楚,他在大理武林中虽然还有那么一点地位,但在大理武林威名赫赫的钟万仇面前其实根本就没什么份量,钟万仇连大理皇室都敢动,又岂会把他的求情当回事
不过哪怕明知道这话说了也不会起作用,他也还是要说。平时他就算想讨好身为大理皇室的段家都找不到门路,现在大好的时机就摆在眼前,他又岂能错过无论他的话管不管用,能在这个时候主动帮段家说句话,段家都得领他这个情。
而他住在大理国内,人在大理武林厮混。买卖也开在大理国中,只要段家念着他的好,对他稍加照拂,他的买卖都不知道要好做多少。
其实在场众人中,与马五德存一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只是没有马五德见机得快罢了。此时一见马五德已经先开口了,在暗自懊恼反应慢了的同时。也都不甘人后的纷纷出言求情。
钟万仇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他请来的,请来之后也是好吃好喝好招待,结果段家的人一上门,倒是有一多半的人就倒向了段家一边,替段家说话去了。幸好他原也没指望靠这些人来对付段家,否则非得被这帮不靠谱的家伙坑死不可
南海鳄神突然大声喝道:“都给老子闭嘴,我徒儿的事。谁要你们这些东西来啰里啰嗦”
凌牧云沉声喝道:“岳老三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南海鳄神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怎么说,最后一屁股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生闷气。
这时候心忧儿子安危的刀白凤实在忍不住了。喝问道:“钟谷主,你到底放与不放誉儿还请说句痛快话。”
钟万仇笑道:“放,放,放自然放。我留着令郎干什么”
云中鹤插口道:“段公子风流英俊,钟夫人俏药叉又是位美貌佳人,将段公子留在谷中,那不是引狼入室、养虎贻患吗钟谷主自然要放,不能不放,不敢不放”
群豪一听,无不愕然,均觉这“穷凶极恶”云中鹤说话肆无忌惮,俨然丝毫没有将钟万仇放在眼里,“穷凶极恶”之名,端的不假。
钟万仇大怒,转动头说道:“云兄,此间事了之后,在下还要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
云中鹤道:“妙极,妙极钟谷主此言正合我心,钟夫人花儿一般的人物,早已看得我云中鹤心痒难耐,我早就想杀其夫而占其妻,谋其财而居其谷了”
厅中群豪尽皆失色,实在没有料到云中鹤竟然猖狂到这种程度。当着在场这么多人的面,就敢如此赤裸裸的表露出对钟万仇妻室家财的觊觎之心,扬言要杀人夺妻,简直是丧心病狂了
无量洞的洞主辛双清大怒,猛一拍桌案喝道:“云中鹤,江湖上英雄好汉并未死绝,你们“天下四恶”身手再高,终究也要难逃公道。”
叶二娘在一旁娇气声嗲气的道:“辛道友,我叶二娘可没冒犯你啊,怎地把我也牵扯在一起了莫不是觉得无聊了,想和我耍耍只是不知你可有活泼可爱的孩儿若是有的话,我倒是乐意奉陪”
她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得想起关于她玩虐残杀孩儿幼童的江湖传闻来,俱是忍不住心中一寒,脸上变色。
左子穆想起她掳劫自己幼儿之事,兀自心有余悸,偷偷斜睨她一眼。叶二娘吃吃而笑,说道:“左先生,你的小公子长得更加肥肥白白了吧”
左子穆不敢不答,低声道:“上次他受了风寒,迄今患病未愈。”
叶二娘笑道:“啊呀,那都是我的不好,回头我去无量山瞧瞧山山我那乖孙子去。”
左子穆大惊,忙道:“不敢劳动大驾。”
群豪见状不禁心中暗凛,无量剑派在大理武林中也算得上是名门大派,无量剑派东宗掌门左子穆在大理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名号,如今对叶二娘竟然如此示弱,可见他对叶二娘是何等的忌惮畏惧这四大恶人又是何等的凶恶
刀白凤听众人言语杂乱,将话题岔了开去。霍地站起,说道:“钟谷主既然谷允归还小儿,便请唤他出来,好让我们母子相见。”
“好”
钟万仇当即站起身来笑着应承,突然转头狠狠地瞪了段正淳一眼,叹道:“段正淳,你已有了这样的好老婆、好儿子。怎地犹自贪心不足今日声名扫地,丢尽脸面,是你自作自受,须怪我钟万仇不得。”
段正淳听钟万仇答允归还儿子,料想事情决不会如此轻易了结,对方定然安排下了什么阴谋诡计。此时听他如此说,当即站起,走到他身前,说道:“钟谷主,你若蓄意害人,段正淳自也有法子叫你痛悔一世。”
钟万仇见他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气度清贵高华,自己实是远远不如,这一自惭形秽,登时妒火填膺,大声道:“事已如此,钟万仇便是家破人亡,碎尸万段,也跟你干到底了。你要儿子。跟我来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出了厅门。厅中众人见状也都起身迈步跟上。
一行人随着钟万仇曲曲折折,一路来到囚禁段誉的石屋树墙之前,云中鹤有意炫耀轻功,首先一跃而过。段正淳心想今日之事已无善罢之理,不如先行立威,后续行事也方便,便道:“笃诚。砍下几株树来,好让大伙儿行走。”
“是。”古笃诚答应一声,当即从腰间抽出钢斧,催动内劲全力砍出。“嚓嚓嚓”几声,便将将一株合抱粗细的大树砍断。傅思归双掌推出,那断树“喀喇喇”声响,倒在一旁。钢斧白光闪耀,接连挥动,响声不绝,大树一株株倒下,片刻间便砍倒了五株。
钟万仇这树墙栽种不易,当年着实费了一番心血,被古笃诚接连砍倒了五株大树,不禁勃然大怒,但转念又想:“大理段氏今日要大大的出丑,这些小事,我也不来跟你计较。”
想到这里,钟万仇顿时气顺心平,当先从空缺处走了进去,众人也都随后跟进。
过了树墙,只见是一片空地,空地之后是一间石屋,石屋之前正坐着一个黄眉老僧和一个青袍怪客。黄眉僧和青袍客的左手均是抵住一根铁杖,头顶白气蒸腾,显然正在比拼内力。
便在这时,忽见那黄眉僧伸出右手,用小铁槌在身前的青石上画了个圈。青袍客略一思索,右手铁杖在青石上捺落。
凌牧云凝目看去,心中顿时了然,原来黄眉老僧一面跟段延庆下棋,一面跟他比拼内力,既斗智,复斗力,这等别开生面的比拼,实是凶险不过。而段正明、段正淳以及跟过来的群号见状也无不心中暗凛。
gu903();保定帝段正明的棋力不弱,向棋局上一瞥,顿时看出两人此时正在打一个“生死劫”,胜负之数,全是系于此劫,不过黄眉僧落在了后手,一块大棋苦苦求活,而段延庆却是大占上风,显然两人虽然功力悉敌,但在棋艺这方面,黄眉僧却比段延庆弱了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