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之后,他终于找了一处山头落下,脚刚落地就将李逸之狠狠掷于地上,过了片刻,他上前将李逸之身上穴道解开。
李逸之见他过来之时以为他要杀自己,吓得闭上了眼睛直发抖,却不料李阡陌竟帮他解除了禁制,一时间欢喜不已,连连顿首道:“多谢秦仙师不杀之恩,秦仙师如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在下万死莫辞。”
李阡陌望着李逸之如此模样,满心酸楚,哀声道:“你死一次便够了。”
“什么”李逸之不知他话中何意,问道,“秦仙师,你的意思是”
李阡陌不理会他,眼望远处山群,缓缓开口道:“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小山村中,父亲是个读书人,母亲相夫教子,家中虽然贫寒,却也生活的很好。我八岁那年,爹爹去京都赶考,我和母亲在家中等候了半年也未曾见他归来,那时候,我经常问母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母亲总是摸我的头,跟我说只要你乖乖听妈妈的话,爹爹便会早ri回来了,于是,我便很听妈妈的话,期盼着爹爹早ri归来。终于,我等到了父亲派回来的人,他们是受了父亲的命令,回来杀我们全村人的,那一夜,母亲和全村的人都死了,我因为那晚去天地里投西瓜去了,活了下来。”
他说至此处,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伤,失声痛哭起来。
李逸之直听得瞠目结舌,双眼发直:“你你是阡陌”
李阡陌渐渐止住悲情,挥袖抹去泪水,忽然挥剑抵住李逸之的脖子,咬牙道:“没错,我就是李阡陌,这个名字还是你问卦求来的,你不会忘记吧。”
李逸之望着他,神情十分复杂,过了许久才叹息道:“阡陌,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我该死。”
李阡陌愤恨道:“你确实该死,杀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杀自己的结发妻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便是连畜生都不如,今ri,我便要替妈妈报仇”说罢真气运起,一剑挥下。
李逸之大惊失sè,仓促间身体后仰,剑锋闪动,在他眼前掠过,脖子一痛,被刮破了一层皮,留下了一寸长的伤口,鲜血直流。
他手捂颈部伤口,惊惶大叫:“阡陌,我可是你父亲,你怎能如此大逆不道,你怎么能杀我”
“你也配做我父亲”
李阡陌发狂一样大吼起来,“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宁愿舍弃我和妈妈的xg命,最后甚至连全村的人都一起成了你获得名利的牺牲品,你还有什么资格自称为一个父亲,你不配”
他说得声泪俱下,声音震荡山谷,只听得空谷之中一阵阵的回响:“你不配,不配,不配”山中的鸟儿被惊得成群飞起,如一片乌云般叽叽喳喳地往远处飞去。
李逸之瞪着惊恐的双眼,大声叫道:“即便如此,我也是你父亲,你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这是永远改不掉的事实,没有我,你便不能够来到这个世上,你也就不可能站在这里,还拿剑指着我”
李阡陌听了这话心中剧痛,他万没想到父子相残的悲剧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泪水在他眼眶里直晃,晶莹发亮,他竭力忍住不让眼泪落下,咬牙决然道:“你不必多说,我今ri必杀你,以慰娘亲在天之灵。”说罢手腕一转,长剑再次向李逸之斩下。
第四十五章:虎毒食子下
李逸之被吓得魂飞魄散,一下跪倒在地嗷嗷大哭起来,李阡陌见状愕然,长剑停在半空。
只见李逸之涕泪横流,嘶声大叫:“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待我,竟让我亲生儿子来杀我,我知道我做的事天理难容,可我那是逼不得已的,皇帝亲口赐婚,我又不能拒绝,否则便是死罪。我做驸马后,有人暗查我有妻室,yu要弹劾于我,如若被发现,便会连累你们一起诛灭九族,我权衡之下,只得派人去取你们xg命,我是被逼的啊,我是被逼的”
他哭的满脸泪水,伤心yu绝,李阡陌见他如此凄惨,不禁心中一颤,儿时在父亲膝下承欢的场景瞬间涌上心头,历历在目,便如昨天发生的一样清晰,他甚至还记得四岁那年学会的第一个字就是父亲教的,当时李逸之在纸上写下了一个“人”字,然后跟他说:“小阡陌,这个字念人,你必须成为一个光明磊落的君子,才能算得上人,记住了吗”。
李阡陌站在原地双眼发直,心中百味陈杂,仇恨终究被父子之情冲散。
“罢了,终究父子一场。”他心中暗叹,龙牙收回,藏进了气海里。
李逸之见状惊喜万分,开心大叫:“阡陌,爹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的,爹就知道”他欢喜地叫着,拽着他手臂激动地说:“阡陌,爹爹知道错了,爹爹知道对不起你,多谢你能放过爹爹,爹爹一定好好偿还你。”
李阡陌凄然摇头,像似在跟李逸之说话,又像在自语:“你最对不起的是娘亲,不是我。”
他正自神伤,忽觉手腕一紧,“太渊”和“列缺”两大穴位被封,他体内真气顿时一滞,浑身发软。
李阡陌心头剧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逸之手持一柄短剑刺入他腹部,剑长一尺,直没入柄,从后腰透出,鲜血将他白sè的衣衫染得一片殷红。
李阡陌惊怒交迸,怒喝一声,气海猛然运转,一股浩然真力震荡而出,将李逸之震开三丈。
李逸之落地之后连退数步,站在四丈之外,双目凶光毕露,如狼一般盯着李阡陌。
李阡陌强忍剧痛连点腹部穴位,鲜血依然缓缓流出,腰部以下的衣衫早已被染得通红,他双眼赤红瞪着李逸之,目光似yu择人而噬,无尽的愤怒使他浑身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逸之望着李阡陌,满面y鸷道:“乖孩儿,在我心中,你是已死之人,不应该活着在世上了,你若活着,我便难以活命了。”他苦笑了两声,又道,“你安心地走吧,爹爹答应你,会给你和你娘亲烧很多纸钱的,让你们在下面衣食无忧,不再过苦ri子。”
李阡陌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两只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过了良久,他才一字一字地咬牙道:“你该死”
话音刚落,他猛然手掐法诀,全身真气流转,飞剑倏然飞出,如一道电光般直取李逸之。
李逸之见飞剑杀来,不敢怠慢,双脚快速挪动,偏过身体,堪堪躲过这凌厉一剑。
李阡陌一剑不中,立刻手诀连动,飞剑呼啸飞回,再次对李逸之杀来,李逸之仓促间无法再躲,气贯手臂,短剑挥出,“叮”地一声响,飞剑被李逸之格开。
李阡陌见状暗叫糟糕:“这两剑用出了我所有的力量,居然无法伤他,看来我这伤实在太重了,如此下去,我必死无疑,须得赶快逃走,以后再寻机会报仇。”
一念至此,他立刻co控飞剑往自己脚下飞来,想要御剑逃走,李逸之见状手中短剑飞出,“叮”地一声脆响,李阡陌的飞剑被击开,逃跑计划失败。
李逸之抓住机会反守为攻,连掐手诀,飞剑接连不断地朝李阡陌攻去,李阡陌失血过多,渐感浑身虚弱,真气难以调动,一身修为连三成都发挥不出来,逃不走,打不赢,只能勉力招架。
他强行运转真气,腹部伤口流血加快,须臾便跌坐在地,脸sè苍白,连co控飞剑的力气都没了。
李逸之见他势颓,顿时兴奋起来,飞剑攻势越发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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