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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见了姜娆有些怯怯的,一回头,姚瑶不知何时已经退下。

采薇还没开口,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陛下,您瞧,臣妾一早接到禀报,说是姜贵妃和司衣司多有往来。”

姜娆回头,毫不意外地看见了皇后的脸,当然还有随行而至的卫瑾。

“臣妾本就出身六尚,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姜娆不以为意,卫瑾只是沉默地望着她。

“但和昨晚行刺之事联系在一处,可就太过巧合了些。”皇后一口咬定。

姜娆忽然就问向姚瑶,“前日皇后娘娘来时,姚掌宝是在作何”

姚瑶没料到姜娆将矛头突然指向自己,但很快就镇定地答,“奴婢当日一直在工坊做活,有宫人为证。”

姜娆款款一笑,“可文史清荷却记得,她累及了睡了一觉,这其中,并无人能替你作证。或许,那焚香的炉鼎,也该查一查才是。”

姚瑶脸色紧绷,不言。

“姜贵妃熟知细节,真教人意外。”皇后面色如常,十分坦然。

“因为此事被有心人利用大做文章,臣妾自要保全名誉。”姜娆上前,直勾勾地凝着卫瑾,“皇上若想知道真相很简单,鄢秦侯夫人的行宫前,有大片的红泥地,但凡去过之人,必会在鞋底沾得些许。六尚乃每七日换洗一次衣衫鞋袜,即刻挨个搜查,自然就会水落石出。”

卫瑾别有深意地回望着,沉声道,“查与不查,朕都信任于你。”

皇后蹙了蹙眉,“陛下,毕竟此事事关重大”

卫瑾拧眉冷目,“将参与贺寿的所有六尚女官统统压入慎刑司,一并处置,告慰母后在天之灵。”

皇后已然有些慌乱,“陛下,真凶若不查出,臣妾无法安心”

卫瑾侧目,“那皇后以为谁是真凶”

这一句话,登时堵地皇后无言以对,她怎能公然指向姜娆

“鄢秦侯夫人,心怀怨怼,行刺太后,已当场射杀。有关联着,尽数处死,此事昭告天下,行四十九日守丧之礼。若有异议者,朕必究之。”

他冲姜娆摆摆手,“爱妃随朕回去。”

姜娆委身道,“臣妾思子心切,还望陛下成全。”

“明日就将太子接回初棠宫,皇后若是不舍,可暂时抚养帝姬已慰情思。”

六尚翻天覆地,华章宫人人自危。

此事牵连甚广,姚瑶亦在其列。慎刑司并没费多大功夫,十二条人命顷刻无存,悄然而隐秘。

皇上如此压下此事,其中用意,不得而知。

只是晚间,将她送回初棠宫,并没留宿含元殿。

原本以为风波平息,就在接太子回宫的路上,又意外地出了差错。

莹霜急急来报,说是琉璃姑姑亲自护送太子,不料途径碧湖时,鸾撵竟然意外落水

姜娆还未听完,已经霍地站起,双唇颤抖了几下,“传张俊过来,即刻往碧湖去”

、64废后

碧湖边守卫森严,里里外外围了好些宫人。

姜娆赶到时,太子已经被送往最近的宫舍诊治,张俊最先抵达,此刻正守在太子榻前。

微风阵阵,但见青花石的路面上,琉璃浑身湿透,鬓发散乱地贴在脸上,此刻早已面无人色,颤抖不能言语。

姜娆在袖中的手心攥紧了,步步踏来,径直越过众人,立在琉璃面前,“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胆敢伤害太子分毫,本宫便绝不会放过你们。”

那声音极是冷冽,姜娆素来以娇媚闻名后宫,宫人们何曾见过这样气势骇人的一面

登时鸦雀无声,各自眼观鼻,鼻观心。

琉璃掀起眼帘,目光中带着怨毒,她扯开嘴角一笑,“奴婢失职,但并非故意,请娘娘明察。”

皇后此刻急急从另一边赶来,却是云淡风轻,悠悠乘着凤撵,才一下地,便冲着琉璃道,“你是本宫近前的老人了,怎地会如此莽撞太子殿下千金贵体,你便是有十条命,也抵不过来。”

语气亦是关切,但扫过琉璃的眼神里,一丝盛怒一闪而过,琉璃复又低下头去。

场面一时僵硬下来,皇后上前,“姜妹妹还会快去瞧瞧太子,这奴婢本宫自会严惩。”

姜娆弯眉一笑,原地走了几步,瞧着那地上一条条铺开的水渍道,“太子一定会平安无事,只怕有人要失望了。还有,她失职以至太子落水,其罪当诛,即便是皇后娘娘的人,臣妾也绝不会妥协。”

“太子如何了”阴沉的声音穿透人群,宫人们连忙辟开路径,皇上一身明黄的龙纹朝服大步走来,过处凛凛生风,教人不寒而栗。

皇后先一步行礼,满含歉意道,“陛下息怒,是臣妾的宫人护送不利,太子略沾了水,并无大碍。”

姜娆打断她的话,“皇后方才并不在场,怎知并无大碍还是这根本就是早有预谋,不过是弄巧成拙罢了呢。”

卫瑾脸色不善,沉吟片刻,挽了姜娆手臂,“随朕过去瞧瞧,这里朕派人处理,爱妃放心,临猗绝不会有事。”

“此事如此,臣妾想着若不压入慎刑司拷问,必不能如实查清,”姜娆眉心紧蹙,“臣妾只有这一个要求,可算过分”

皇后连忙道,“臣妾自会给陛下和姜贵妃一个交代。”

姜娆瞥了她一眼,“若是当真有事,皇后娘娘又拿甚么来交代太子的安危难道还不如一个奴婢”

皇后一时被堵得无言以对,卫瑾握了她的手,“即刻压入慎刑司,皇后先回紫宸宫。”

“陛下”皇后还想做最后的抵抗,但皇上已和姜娆蓦然走远,根本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琉璃被慎刑司的宫人强行拖走,即便是位份再高的女官,一入慎刑司,就绝不能全身而退。

牙缝里不吐出些真东西,怎会善罢甘休

皇后伸出手,终究没有拦下,琉璃如木偶一般,只是默默回头,深深地望了皇后一眼,“奴婢感念娘娘恩德,此次无心之失,却铸成大错,只恐连累了娘娘”

此话真情切切,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明。

皇后沉默不言,缓缓转过身去。

心道,这琉璃还算是个聪明的,不枉着许多年的栽培。

太子落水抢救及时,并无大碍,只是数月大的奶娃儿口不能言,教姜娆心疼到骨子里。

以前她从没有任何一刻,如此恐惧,一想到他曾置身于险境,便恨不得替他承受一切。

卫瑾始终坐在一旁,临猗的小手紧握着父皇的一根食指,沉沉睡着。

但不一会儿,就发起了高烧。

张俊仔细查体,说是受寒而至,便连忙开方子煎药,又是一阵忙碌。

有些日子未见,卫瑾抬手抚了抚她的鬓发,如今前朝风波暂且压下,他不去初棠宫,便是对姜娆最好的保护。

任何一个男人,绝不会让自己珍惜的女子暴露于危险之中,姜娆和从前的白妃亦或是每一个身旁的女子都不一样。

她们母子二人,是自己最珍视的瑰宝。

“你放心,朕今晚留在初棠宫陪着你们,”卫瑾顿了顿,“但凡经手此事的宫人,但交由你处置,即便是皇后的人,若你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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