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丫鬟一直低眉敛目安静的站在后面,一只手还握着那只蹭伤了掌心的手腕。
韩叙这才注意到人家姑娘手受伤了,他下意识上前半步道:“嫂子,那个我有……”
“你有什么?”
突然一个微微低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陆凌天已经大步流星走到了演武场的门口。
韩叙看着他天哥严肃锐利的眼神,默默的后退了两大步,老实巴交的交代:“我是说,我有药膏。”
沈梨瞧见韩叙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只是刚扬起嘴角肚子又突然一痛,于是半途变了脸,因为有外人在,她才忍着没捂肚子。
陆凌天却立刻注意到她的神色,上前揽住人让她在自己怀里靠着,低声问:“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还往这儿来?”
“没事,今日已经好多了王爷,”沈梨仰头看他,轻笑了一下,“我听说你每日都会练剑,便想过来看看,正巧在这儿碰到了韩少将军。”
说着沈梨便将刚刚发生的小意外跟陆陵天大概讲了一下,末了她又看了韩叙一眼,软声道:“菀姝的手受了点伤,韩少将军的意思应该是想给她用药膏吧。”
韩叙听后不住点头,在今日第三次偷偷地看了菀姝一眼。
不过叫沈梨发现了。
沈梨在心里有些想笑,韩少将军与王爷好像是完全不同的性子,但身上却有些武将特有的爽朗。
陆陵天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句:“是他的错,药膏让你的丫鬟收下就是,在北境他经常练武受伤,韩家祖传的药膏效果很好。”
菀姝平白无故得了个“韩家祖传的药膏”,觉得自己这点小伤好像有点太过兴师动众。
她刚想跟沈梨说什么,就见对面高高大大的韩少将军抢先点头:“好!我明日就送过来!”
菀姝:……
好吧,她只能收下了。
待韩叙离开,陆陵天担心沈梨不舒服,想将人劝回屋去,沈梨却摇摇头,浅笑着看他:“我今日特意来看王爷练剑的,王爷不若再练给我看看吧?”
她从未看过其他人舞刀弄枪,加之陆陵天战□□号一直盛名在外,便叫她更好奇了一些。
王爷提着兵器战场厮杀的样子,当是与现在的他有很大不同的吧?
陆陵天迎着姑娘灼灼明艳的目光无法拒绝,还是将人带进了演武场。
将她安置在一旁,陆陵天到演武场左侧的兵器架上随意挑了一把剑。
阳光扫过剑锋,泛出尖利冷寒的光,陆陵天随手一挽,利刃光芒下的剑花锋锐又透着一丝不可言喻的凌厉美感。
沈梨看着他在阳光下舞剑,墨JSG发被高高束起,衣袂翻飞,手腕带着剑流畅的划出利落的光影。
即便她不懂剑法,也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应是当得起那盛名的。
只是渐渐的,沈梨不自觉的睁大了眼睛,她坐直身子,目光比先前更专注了一些。
搭在膝上的小手也无意识的微微收紧,心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来。
王爷舞剑的样子,有点像长云哥哥。
倒也说不出来是有哪里像,只是有几个动作让她觉得有些眼熟,总能想到长云哥哥挽扇花的模样。
沈梨也不懂是不是舞剑和挽扇间有什么共通之处,当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时,她便自嘲地笑了一下。
是她不该了,王爷待她这般好,她怎么能再想别人。
偷偷带到王府来的那些信,寻个时间,便烧了吧……
沈梨这么想着,即便知道该这么做,心里却还是有点闷闷的难受,毕竟……到底是她期盼了十二年,想再见面的人呀。
陆陵天一套剑法练罢,额间已经又冒了汗珠出来,有些顺着他的额角滑下,掠过凸起微动的喉结,又沾湿衣襟。
沈梨走过去想用帕子给他擦擦汗,这会也不知怎的竟然有些红了脸。
她刚想将帕子递给陆陵天让他自己擦擦,谁知道对面男人已经自觉低下头,凑到了她面前。
陆陵天比她高大出许多,现在将头低到她面前的模样看起来却好像异常自然,像某种温顺的大型犬。
刚刚心里还有些难受的沈梨墓地笑了一下,微微探身,拿着帕子抬手给他擦了汗。
她擦的认真仔细,没瞧见陆陵天低着头,轻轻勾了一下唇角。
之后两人相携回院,沈梨见菀姝的手已经有些红肿起来,心下担心,还是招了府医来帮她看看,得知未伤到筋骨,这才放心下来。
不过韩叙的药倒是送的很快,第二天他就又来了府中,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竹一和被沈梨打发出去采买物品的桃枝。
只是这三人里,桃枝和韩叙的神色明显气呼呼的,竹一跟着两人一起进院,劝了一路,给桃枝笑话都讲了一箩筐,也没将人逗乐。
陆陵天现下正在书房,沈梨放下手中在绣的帕子,目光从他们她们三个身上看过去,好笑地问:“这是怎么了?”
被他这么一问,三人一时互相看看,又谁都没说话了。
最后还是桃枝没忍住,她小跑过来,将买好的东西递给沈梨,然后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夫人,京中好多人都在传耀王府的王妃换了人的事,说这不合规矩,是你处心积虑顶替了四小姐的位置,四小姐现在天天在家中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还说,还说让王爷赶快休了你!”
第39章
桃枝今日出门去帮沈梨买东西,在一间铺子里竟听见好几个妇人都在议论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