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关马上就要打开,一切全赖众位了。”
“封先生,你真信那人的话”我悄然问道。
封二苦笑道:“此人久居黄泉之下,大有来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亦正亦邪,老夫已经猜到他是谁,不过这无关紧要,咱们谨记他的话便是。”
我见封先生都开口了,也不好再问。
“封先生,反正来都来了,你就说咋办吧。”阴倌道。
封二重新点香,立起神坛,朗声笑道:“既然没有城隍,我封二姑且当一回判官,各位都识旗语吧,我将以金木水火土为号令,你们为金木水土四旗,夜叉单为火旗,列位看可行吗”
在场的人都是玄门老鸟了,哪能不懂五行旗,当下领命大喝道:“愿听封先生吩咐”
第一百零八章杀帝出关
封二昂首挺立,立于法坛之上,长须随风而动,清瘦的身躯挺的笔直,遥望江东,细细观察了阴关四路。
鬼道绵延数十里,飘渺的鬼道,黑气茫茫,暗藏杀机,凶险异常。
半个时辰后,浩浩荡荡的孤魂野鬼队伍就会在阴差的带领下,走出阴关,而阴倌需要做的就是协助阴差管理众鬼,不容分毫差错。
众人听令,四人为一亭每亭管三里,一组二十八护法,两掌旗,谨守百里鬼道,有问题吗封二问。
众人面露难色,一亭协助三里,着实有点长了,饶是魂体,三里之间来回的盯岗也是件非常难的事情。
列位,今日若能守住江东,必然是功德无量,纵然身死亦可全天道,赴大义封二何尝不知艰辛,唯有出言安慰打气。
阴倌们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道:“封先生,你乃玄门宗师尚无畏死,我等死又何惧,你下令吧”
众人齐齐单膝跪地,只等待点将,我也走到队列单膝跪地,且听号令。
我进入玄门是个悲剧,先是桃红、猫脸尸怪、刘师公、王志、望天涯,没有一个好鸟,这让我曾经一度对玄门深痛恶觉,然而此刻我从众人凝重、热血的蓬勃气势中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正能量。
正道不灭,玄门不死,这种浩荡、全大义、护天道的热血情义,让我热血燃烧,说不出的感动。
好,赵大志,你年岁最长,你领白虎白旗,你带二十九人守西方金位,按西白虎,七星宿奎、娄、胄、昴、毕、觜、参位置阵列,一旦万急之时,可发动白虎灭元阵,可有疑惑封二手执一道丈余令旗,清喝道。
经过老八公的一通恶补,西白虎七星位我倒是明白,但这白虎灭元阵,听起来似乎有点玄
七旬老头赵大志起身恭敬的从封二手中接过迎风飘扬的白旗,凝重大喝道:“赵大志,虽死无悔,定当完成封先生之托”
说完,点了二十九个好汉,七旬之身扛着白虎大旗领众人急忙往西边的阴路上赶了过去,众阴倌都是魂体,来去如风,很快就消失在山下,沿着阴路,三里一亭,隐约见白旗飘动。
王三变,你领青龙木旗,领二十八护卫,一掌旗,守东方木位,按东青龙,七星宿角、亢、氐、房、心、尾、箕位置阵列,一旦万急之时,发动青龙诛魄阵,可有胆气
封二眼中充满期许与自豪的提起青龙大旗,凛然问道。
王三变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奶奶的,三变一生不知死为何物,定当全封先生大义,得令说完,冲身后众阴倌道,不孬的好弟兄,随三变护法
说罢,接过青龙大旗单臂高高擎起,也不管是否有人追随,一人往山下当先走去,真个豪气干云。
三变兄弟,等我唰唰二十九个阴倌朗声长笑,追着王三变往山下而去。
王三变与赵大志这两批人一走,场上只剩下二十一个阴倌,已经组不成一个大阵了。
封先生走到一个穿着长衫、面色沉稳的中年人跟前拱手道:“许子有,你是这里最沉得住气,也最有谋略的阴倌,老夫令你守北方玄武,主黑色水旗,你可愿意”
许子有退了一步,躬身作揖道:“封先生,你这是折杀我,子有从师三十余年,与先师对先生万般仰慕,今能奉先生号令,与你并肩作战,任重而不悔”
说罢,抬起头,脸色平静道:“子有愿接旗”
封先生感慨的点了点头道:“子有啊,你只有二十一人可用,每亭三人,分列玄武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必要时可用玄武”
说到这,封先生转过头只是叹息摇头,手中的黑色玄武旗却是怎么也交不出去。
许子有朗声大喝道:“先生,二十一弟兄足矣,子有定不入使命,如在北方有一鬼作怪,愿以身赴死”
“好样的,茅山外门能有子有这样的英雄豪杰,玄门当兴,子有接旗”封二用力的点了点头,把黑旗交给了许子有
许子有转身淡然道:“列位请随子有下山吧。”
剩下的十几个阴倌恭敬的给封二弯腰敬了个礼,齐齐默然沉重的往山下走去。
看着这些玄门好汉,我默默的向他们的背影鞠了一躬
封二转过头,默默的背着法坛,我忙起身道:“封先生,许子有每亭仅三人能守住吗还有那什么青龙、玄武阵到底是什么意思”
似乎每个阴倌听到这些阵法的时候,都有一种有去无回的苍凉。
封二缓缓转过头,已经是老泪纵横,摇头叹息道:“许子有、王大志他们怕是回不来了,哎自古江东多豪杰,果真不假啊。”
我心一沉,“封先生,我呢,还剩下南方朱雀火旗,由谁来执掌”
秦剑,你五行之身纯阳命,火气最旺,对阴邪之物有先天的克制作用,虽然现在仅存半身,但也唯有你有天命庇佑能守朱雀南位,我看了,这朱雀方位,今晚最是凶险,你可敢接朱雀旗封二道。
我微微一笑,封先生,我现在不人不鬼,生不如死,还有什么不敢的只是这剩下的土行,却不知道何人来接
封二昂然道:“土镇中央,也是阵眼,这次布四象阵,老夫唯有亲自主阵不过你须记住了,一旦发现山上失去号令,老夫有失,立即上山来主阵,没有主阵旗,四象阵必破”
我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赤色朱雀旗,拱手向封先生告别。
gu903();下山的时候,看着封先生那孤冷的身影,我感觉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然而却始终不敢回头,我怕一回头,眼泪就会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