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打了个哈欠说,“现在也只有这样了,先埋了吧,我们再想办法。”
我是真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整整三个夜晚,为了抓住来偷尸体的恶贼,连眼皮也没眨下。
菜花红着眼睛说,“秦哥,凶手一定会出现的,你相信我。”
郭大炮耸了耸肩说:“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你们既没找回刘俏,如果再抓不到凶手,到时候别怪兄弟不帮你们。”
警局这帮孙子,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如果我们能抓到凶手功劳是他们的,没抓到,正好拿来顶包,死有余辜。
等郭大炮一走,我和菜花坐在殡仪馆内,香烟一根接着一根,菜花有点死性子,一旦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殡仪馆建在山上,到了傍晚时分,吹来的风都夹着一股子阴寒,往骨子里钻,透心凉。
大厅内打点的工作人员,到了这时候也纷纷散去吃盒饭去了,我搓了搓手说,“菜花,咱们出去搞点东西吃吧,不然非的饿死不可。”
菜花说,不,我要陪着娜娜。
我有些不爽,郭大炮走了,天有些黑了,我一个人下山还真有些怕。
我拉起菜花说,兄弟,算哥哥求你了,先吃点东西再来,不然到时候我草不动雨靴男,你可别怪我。”
菜花想了想,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站起身跟我下山。
山上一到傍晚就有点起雾水,沾着山上的泥土,路上滑溜溜的,菜花估计还在想着娜娜这骚婆娘,一不小心踩了一脚稀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扶起他笑说,你也太没出息了吧,打起精神成么不然就你这衰样,那就是去送死。
菜花有些气恼,咬着香烟嘴骂了一句:“妈拉个巴子,来到你这鸟地方什么都不顺。”
我耸了耸肩表示无语,菜花往前面走了两步,我不经意的发现粘在他鞋底的泥土。
“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兴奋的大叫起来。
菜花说,贱人,你没事吧。
我用力抓住菜花的肩膀,大笑说,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菜花问,凶手是谁
“凶手绝对是养尸人,也就是杀害桃红姐妹的凶手,你忘了山下的小茅屋”因为激动,我嘴角的香烟落在了地上。
菜花拾起烟,递给我说,“是啊,不就在那个小山坳里么被爷一把火烧了。”
我大笑:“这不就成了雨靴男杀害娜娜的时候,脚下满是泥土,谁会没事穿着雨靴,只有是住在泥土多的地方,这可是省会不是乡下,穿雨靴的,恐怕也只有殡仪馆这了。”
菜花茅塞顿开,没错,殡仪馆阴气重,这里海拔也高,常年雾气,这里还离小茅屋这么近,肯定是这里面的工作人员。
我说妈拉个巴子的等了好几天,没人来偷尸体,活着,那狗日的早就在等着了。
我点了点头,在我脑海里几乎可以浮现一副画面,桃红姐妹死后,尸体运送到殡仪馆,然后被雨靴男偷偷把尸体带走了,对肯定就是这样,他肯定会对周娜娜重施故技。
“现在咱们只要顺其自然,暗中盯着娜娜的尸体,到时候谁做手脚,那人就是雨靴男。”菜花说。
我说,你终于聪明一回了,走,咱们赶紧吃东西去,吃饱了好草死那狗日的。
要说这火葬场还真不是一般的偏,我和菜花一直走到了北门桥才找到一个卖馄炖的摊子,我和菜花一人要了两碗馄炖,吃饱了肚子往山上赶。
下山容易,上山难,等走到山上的时候,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了,我和菜花走进灵堂推开门,一看傻了。
棺材板开着,周娜娜的尸体不翼而飞了。
我和菜花看着空棺材,都有些懵了,“我草,怎么回事,我的娜娜哪去了。”菜花一急就容易发疯,疯狂的踢打着灵堂的东西。
我拉住他说:“狗日的,你别动不动就发飙成么咱们先去问问。”
在殡仪馆前前后后的找了个遍,运气还不错,抓到了一个正在戴摩托车头盔准备下班的长头发小子。
菜花冲过去,一把揪了他下来,瞪大眼,杀气腾腾问:“人呢”
“什么人”那家伙被吓了一跳。
“老子说棺材里的人哪去了”菜花扬起拳头就要打人。
我赶紧拦了下来,咳了咳道:“不用怕,我们是警察,里面的尸体哪去了”
那长发青年吓的瑟瑟抖抖说:“刚刚郭警官说了,尸体拖去火化,这会儿估计到了火化机房了。”
我让长发青年走了,郭大炮这么做也是有他道理的,尸体有出而不归的说法,只要是出了医院的冷库,进了殡仪馆,是不可能再往回拉的。
只是郭大炮这么做,却把我和菜花逼上了绝路,烧了娜娜的尸体,我们若是找不到凶手,就等着当替罪羔羊。
“菜花,郭大炮这孙子已经把咱们卖了,这回咱们只有靠自己了,不然子弹吃定了。”我弹飞烟蒂,对菜花说。
菜花说:“我早知道那鸟是个小人,反正咱哥俩也吃饱了,今晚大干一场,走,找火化房去。”
火化房很好找,因为殡仪馆和火葬场是紧挨着的,我和菜花摸了进去。
一走进去,如同入了火焰山,全身干燥的难受,嘴唇有种开裂的痛楚。
里面摆着好几个铁担架,上面摆着几具尸体,其中的一具正是娜娜,化了妆的周娜娜睡熟了一般,妩媚、安静的动人。
菜花刚要走上去,我一把拉住了他,等等,咱们先看看,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第二十一章阴阵
妈的,这地方就不是人呆的菜花嘟哝了一句,跟着我在黑色的蔓布后面猫着身子蹲了下来。
可不是,敢吃这碗饭的,一个月得一两万的工资。我压低声音说。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守着这么多具尸体,我心里有些发毛,尤其是这鸟地方,空气都像是被烘干了一般,吸进肺里火烧一般。
刚摸出火机,想要点上一根缓解这股难受劲,外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家伙咬着水烟壶,提着酒瓶走了进来。
我和菜花精神头立马就来了,躲在蔓布后面,仔细一瞅,那老头子净了手,点了一把线香,上了三杯酒,走到其中一具尸体面前朗声唱了起来:“一敬夜游神,莫把路来挡,二敬野路鬼,莫把新魂欺,三敬众阴差,莫要引错路,上路喽,上路喽”
老头子唱的跟哭似的,听的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菜花,这唱的啥呢
菜花说,送魂的玩意吧,各地送魂方法都不一样,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啥咒语。
老头子唱了一阵,猛地打开了火化炉,一股热浪冲面而来,火辣辣的难受。
老头子却像没事人儿似的,喝了一口酒,双手搂着尸体,跟提着木偶一般,扔进了火化炉。
“这老家伙力气还真大。”我暗骂了一句,要知道尸体远远比人的体重要沉,就算是我和菜花这样的青壮,想要这般轻松搂起一个死人,怕也是难。
老头把前面几句尸体烧了,摇头走到周娜娜的尸体边叹息道:“哎,多好的娃儿啊,就这么去了,你的娘老子得多伤心咧。”
洒了酒,念了咒,眼看老头就要把娜娜的尸体往火化炉里送,菜花再也忍不住刚要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