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朝小顺儿喝道:“还不快扶卿相大人上座”
小顺儿扶苏秦坐于首位,张仪于陪位坐下。
小二趋前一步,跪地道:“小人恭请二位爷点菜”
张仪将手一摆:“不用点了,你自去配吧,要八热八凉。嗯,记住,熊掌、鱼翅、豹唇、麋心四品,不可缺少”
小二听到此话,满心欢喜,朗声应道:“爷放心,这些均是本馆招牌菜,误不了的几位爷欲饮何酿”
张仪眯起眼皮:“你家都有何酿”
“回爷的话,全是大周陈酿”
“大周陈酿”张仪思忖有顷,“多少年陈”
“有三年陈、五年陈、七年陈、十年陈、二十年陈、五十年陈,还有一坛八十年陈酿,天下少有,是极品了”
“好”张仪朗声说道,“就来那坛八十年陈酿”
小二抖擞精神,高声唱道:“好咧”
不多一时,众伙计开始上菜,一盘接一盘,直把眼前的几案摆得满满的。苏秦也不知上的是些什么,只是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些美味佳肴,结巴道:“张张子,这这么多菜,岂岂不糟糟践了”
张仪将伙计抬来的一坛陈酿打开,果见酒香四溢。张仪斟满两只酒爵,朗笑一声,接住话头:“苏卿相何等贵人,几碟小菜,一坛老酒,如何能是糟践”朝小顺儿喝道,“我和卿相大人在此喝酒,你小子在此干啥去,外面守着”
小顺儿见张仪朝他连使眼色,心中明白,只好咽下口水,巴巴走出门去。
苏秦急忙说道:“张张子,这这么多菜,我我们又吃吃不完,何何不让让他也吃”
张仪呵呵笑道:“此等下人,岂能与卿相大人共席”举起一爵,将另一爵推至苏秦面前,“卿相大人,请”
苏秦迟疑一下,举爵道:“张张子,请”
张仪不停劝酒,两人一爵接一爵,不多一时,便将一坛陈酒喝得见了底。如此陈酿,酒劲自是奇大,平时很少喝酒的苏秦哪里经受得住,眼见已是酩酊大醉。
张仪端起酒坛,将酒坛子翻底儿倒上,滴满最后一爵,递予苏秦:“最后一爵了,请卿相大人品尝”
苏秦面色紫红,胆子早让酒精鼓舞起来,伸手一把夺过酒爵,朗声说道:“张张子,你你真真是人人中豪豪杰看看我的”举爵一饮而下。
张仪觉得差不多了,咳嗽三声。候在门外的小顺儿听到信号,推门进来,在张仪耳边低语几句。张仪听毕,朝苏秦抱拳说道:“外面有人找在下议事,卿相大人在此稍候片刻,在下去去就来,待会儿再开一坛”
苏秦起身,拱手让道:“张张子只只管前前去,苏苏秦等等你再再开一坛”
张仪装作醉状,在小顺儿的搀扶下走出雅室,下楼而去。
门外,天早黑定,已交二更。小二见张仪走出大门,急追几步,拦住他道:“这位爷,您哪儿去”
张仪喷着酒气:“爷方便一下,去去就来”
小二忙赔笑脸:“爷,馆内就有方便之处,小人领您去”
张仪脸色一变,破口骂道:“本少爷想到哪儿方便,是你管的吗”
小顺儿急忙拉过小二,轻声说道:“少爷喝多了,想到外面吹口凉风,醒醒酒去,迟一会就来你若是惹恼少爷,他敢砸了你家馆子”
小二想到楼上还有一人,谅他们逃不了,赶忙赔笑:“爷要方便,尽管去就是”
张仪指着楼上,喷着酒气:“小二听着,那位爷喝多了,你小子替本少爷好好生照看着些”
“爷放心,小人这就让他喝碗醒酒汤去,保管没事儿”
张仪点了点头,在小顺儿的搀扶下,步态踉跄地出门而去。
两人出门,走到暗处,见小二并未盯梢,撒腿即走。不一会儿,回到张仪租住的客栈,小二打开房门,张仪一头倒在榻上,哈哈狂笑。
笑过一阵,张仪吩咐道:“小子,你得再去一趟,探探风声”
小顺儿点了点头,开门出去。过有半个时辰,小顺儿疾步回来,张仪听出脚步,迎上问道:“那小子怎样了”
小顺儿气喘吁吁道:“回禀少爷,两个壮汉守在雅室门口,立逼结巴付账”
“结巴在干什么”
“正在雅室里坐等少爷您呢,听人说,他仍旧嚷嚷着要与少爷再开一坛,说要一醉方休”
张仪思忖有顷,点了点头:“嗯,再去打探”
小顺儿转身跑去。又过半个时辰,小顺儿再跑回来,急急说道:“回禀少爷,掌柜动粗了,将那结巴吊在梁上,说是明早就要押他送官。”
张仪微微一笑,鼻孔里哼出一声:“哼,什么贵至卿相什么人生大喜本公子倒要看看,这个结巴喜从何来贵在何处”
小顺儿试探道:“少爷,还要小人干什么”
张仪打声哈欠:“去,端洗脚水去”
天色大亮,街上现出不少行人。万邦膳馆里,一个壮汉打开大门,掌柜与小二走进大厅,两个汉子跟在身后。掌柜扫一眼在梁上吊了一整夜的苏秦,朝一汉子努了下嘴。那汉子直走过去,解开拴在柱子上的绳头,猛地松开。苏秦像只麻袋一般,“咚”地掉在地上,疼得“哎呀”惨叫一声。
小二径走过去,朝苏秦身上狠啐一口,破口骂道:“臭结巴,敢到万邦膳馆吃白食,还要净挑山珍海味,活得腻味了你”
苏秦此刻的酒劲早已过去,听到骂声,脸色涨红,垂下头去,一语不发。
小二厉声喝道:“快拿金子来,不然的话,掌柜立马送你见官,大牢里关你三年不说,还要在你脸上黥字,让你一辈子做人不成”
闻听此话,苏秦大是窘急:“我我我没没吃吃吃白食”
掌柜冷冷说道:“哼,到此境地了,还在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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