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其实,和天上掉下来也没区别,说辛苦,就辛苦的把怎么到手的银子攥得更紧,当然,现在和自己儿子说这些,早了些,自己儿子未必会懂。
“我们这位圣上,呵呵想的就是将我们这些盐商通通置于死地,当然,也会给一些人活路,不可能将所有人都逼死的,今日将所有盐商都置于死地了,日后,再稍稍给点恩赐,又将一批人扶起来,这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啊这搓圆揉扁,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皇帝的心思,大着呢,咱们盐商这点家财,或许未必在皇帝的眼里”王家老爹笑呵呵的说着,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家财是不是全部捐出去。
“咱家现在就是走这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路,呵呵,今日你埋怨皇上,可能过得些年头,你又要感激皇上也说不准呢,这次皇上办盐商,有些人是必须死的,可有些人,却是可以生的,咱家,就是去抢这个生路”王家老爹见自己说着说着,越说越远,改口道:“今日你不明白,日后你年纪稍长,自然明白的,咱们这就走吧,耽误了时辰,要误大事的”
“可爹,我们家的家财都捐了,那咱们住哪啊总不能住大街上吧”王家老爹的儿子又问道。
“走吧”王家老爹没答话,只管催自己的儿子。
南京城,两辆马车“悠闲”的奔向了钦差行辕。
这两辆马车,正是王家父子的马车,他们的马车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一哨人马,都是准备看王家如何趟路子的。
徐光启正在“复习”皇帝给他的信,信里面,皇帝交代了办盐商需要注意的问题,以及如何办,目的是什么之类的,让徐光启看得目瞪口呆,匪夷所思,在徐光启看来,办盐商,不就是问案,涉及到谁,然后再派官差去抓人么要是罪证确凿,该怎么判的就怎么判,可如今看了皇帝的信,这那里是什么办案子,不过,皇帝也说得有道理,盐商啖食国帑,食国正供,不办他们,拿什么对付东虏,拿什么赈灾不是没给过他们机会,想依靠他们自觉,那是不可能的,正在感慨的时候,侍卫报告说外面有人求见,乃是淮扬盐商王家的代表。
正想着如何入手办盐商的徐光启叹息了口气,自己还没动手呢,有些人,倒是真的主动“贴”上来,这和他以前想象中的办盐商有很大区别,如今盐商的路子,已经完全给皇帝封死了,除了按照皇帝的路子走,盐商是没有出路的。
“见。”徐光启暗自叹了口气,说道。
不一会,王家的代表就到了。
一进屋,王家代表就立刻磕头道:“草民王自振叩见钦差大人,叩见徐阁老。”王家代表王自振的儿子也跟着磕头。注:盐商人物都是杜撰,勿对号入座。
“起来吧”徐光启淡淡的说了句。
王家的代表王自振这才领着儿子起来。
“今日你来,所谓何事”徐光启问道,徐光启其实已经知道王家的人找自己是为了什么,皇帝早早的下好了套子,张好了网,一步一步将这些盐商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现在,就该是起网的时候了。
“回禀徐阁老,草民获知有些盐商通虏,陷天下人为奴,惹得天下人人神共愤,草民也愤怒这些盐商无耻,天下人都羞于持有盐引窝本,耻于以盐获利,纷纷缴回盐引,断绝和盐商的瓜葛,草民一向忠君爱国,绝不会通虏,草民获知此事,也是如坐针毡,思前想后,觉得也应该同那些通虏的盐商割裂,介于草民也是盐商,简简单单的说和盐商割裂,断绝关系,怕陛下、怕阁老、怕天下人不信,故此,愿意捐出全部家财,以助陛下清剿东虏,以证在下清白,请阁老明鉴”王家代表王自振“痛快”的就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将盐商通虏的责任归咎于一些盐商,那么,既然只有一些盐商通虏,那么,其他一些盐商和那些盐商割裂,也是可以的,算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徐光启看着这个盐商,感慨万千,去年,他还在为怎么征收到跟多的盐课想办法,可到了今年,这些盐商就自动缴纳自己的家财,以换取皇帝的宽恕,如果这不是发生在梦中,简直就是无法想象,徐光启暗暗捏了捏自己,这绝不是在做梦。
“哦,王家倒是深明大义啊敢于和盐商决裂,虽然也是盐商,但也有足够的胆量和勇气,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啊”徐光启称赞了几句。
“谢阁老夸赞这是草民的家财账目,还请阁老过目”王家代表王自振立刻随着徐光启的话,顺势就将早已准备好的清单递上去。
一个书办接过账目清单,递给了徐光启,徐光启稍稍了翻了一下,此清单不负先前盐商那种奢靡的风格,倒是简简单单的白纸黑字,就是纸张稍稍结实点而已。
徐光启翻开这个账目,尽管过手的银钱无数,可也给这个数字小小的震了下,果然,如皇帝预料一般,这是一笔大到不能再大的财,仅仅是这个王家的家财,就高达七八百万两,这份清单上面,详细而简明的列出了王家现银,土地,房舍别院,车舟,各行买卖等等。
gu903();徐光启看了这份家财清单,惊讶而又不得不感叹,光是这一家的家财,就高达七八百万两,那其他盐商呢又该有多少银钱要是早早的肯拔根毛,早早的将皇帝那五百万两盐课缴纳了,皇帝未必会动他们,他们依旧可以逍遥自在,依旧可以享受繁华,可如今,皇帝将他们逼得走投无路,自动来找自己捐出家财,世事难料啊世事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