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芽笑盈盈地点头应道:侯爷送的,奴婢都喜欢。
李萧寒的手在空中停住,脸上的笑容也倏然僵住,不知为何,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不是撕心裂肺的那般疼痛,而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难受。
李萧寒蹙眉看向那凤冠,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冷了下来,“既然喜欢,为何不去看看?”
林月芽愣了一瞬,随后提起裙子就来到床边,细细去将那凤冠与喜服打量了一番,笑着回头看他,她正要开口称赞,就见李萧寒忽然冷笑一声,径直向外走去。
春萝也不明白,明明两人方才那样好,她看到都有几分感动,为何李萧寒又忽然变了脸色。
在春萝眼中,林月芽的反应和话语,都没有丝毫的问题。
林月芽目送他离开,看出春萝的疑惑,无奈地冲她笑了笑,这笑容就好像是在说,她也不知道为何,不过这就是李萧寒。
当夜里一切静下,往常的林月芽一沾枕头便会入睡,而如今日她思绪烦乱,辗转反侧许久都未能合眼。
她摇摇铃铛,春萝很快就披着件薄衣进来点灯。
林月芽要看话本,春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白日里她没看完的那本拿了出来,怕林月芽眼睛难受,便又将屋里的几盏灯拿到床旁。
林月芽自打怀孕以来,一直被圈在春和堂,春萝原本话就少,再加上现在林月芽身份更加特殊,李萧寒将她看得这样要紧,春萝也不敢像从前在云腾院那样和她说笑,若非必要,她们两人之间也很少交谈。
林月芽只能靠看话本来消磨时间,这些话本都是何家两个姐妹送来的,里面讲什么的都有,甚是有趣,林月芽也跟着话本认了不少字。
看着看着,林月芽忽然眯起眼眼来,心有余悸地偷偷望了眼春萝,见她满脸倦色,似乎并没有发觉她情绪的变化,便暗暗松了口气。
说来也是巧了,她白日在廊上偶然想起的一个念头,竟然在这话本上也看到了。
话本中有一个聪慧过人的女子,被山匪掳走,她同山匪斗智斗勇,最后装死逃脱。
林月芽目光逐渐飘远,许久后,她打了个哈欠,将话本合上压在枕头底下,疲乏地冲春萝挥了挥手:熄灯休息吧。
又到了陆渊来给林月芽请脉的日子。
原本李萧寒是要陪在身旁的,可昨日刚寻到裴愉的消息,便着急同裴怀禀报,二人在一起说了许久,直到陆渊来到春和堂,李萧寒还没有从御书房出来。
陆渊走进主屋的时候,林月芽就坐在桌旁,她垂眸看着话本,手中拿着几颗酸甜的莓果。
她看得十分入神,祝梨将药箱放到桌上时,她才猛然抬头,见陆渊笑着望她,尴尬地就要起身。
陆渊笑道:“坐着吧,将手拿出来便可。”
林月芽也没客气,她将莓果放回盘中,拿帕子擦擦手,将白皙的手腕搭在号脉用的小垫子上,眼睛又不由自主瞥向一旁敞开的话本上。
陆渊两指搭在她的脉搏上,片刻后微微蹙眉,“林姑娘心绪不稳,暂且先将话本合上吧,待休息一会儿,心绪平稳下来,咱们再开始号脉,不然会瞧不准去。”
林月芽面上淡定,其实心都快从嗓子眼里飞出来了,她略带歉意地冲陆渊点点头,面带不舍地将那话本慢慢合上。
随后喝着水,慢慢对陆渊道:我自从有了身孕,便半步都未踏出过春和堂,整日实在烦闷到无事可做,只好看话本来解闷,实在抱歉,今日耽误了陆大人的时间。
陆渊听完,不由蹙眉,他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觉得即便是为了林月芽的安危着想,也不该将人这样困住,这哪里是人该过的日子。
林月芽说完,便又盯着那话本出神。
陆渊忽然觉出不对,他假装抬手喝茶,用长袖遮住面容的时候,目光将林月芽仔细扫了一遍,他看到林月芽垂落在身侧的手指,似乎在无意地一直敲着腿面,而指尖的方向,正对着桌上的话本。
陆渊将茶盏搁下,笑着对林月芽伸手,“林姑娘的心绪可平复下来了?”
林月芽淡笑着将手重新搭到小垫上:陆大人觉得呢?
陆渊探出手指,“嗯,可以了。”
从侯府出来,陆渊坐上回去马车,直到马车在陆府门前停下,他才将祝梨叫到面前,“先去永安街买一盒桂花糕,再去东头市打一壶酒,最后寻一处就近的书馆,买一本名叫《山水难》的话本来。”
作者有话说:
前十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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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李萧寒直到傍晚才回府。
一回来就去了春和堂,林月芽刚刚看完话本躺下,还未睡着,见李萧寒进来,她又坐了起来。
李萧寒原本还想和她聊几句,一见她揉着眼打哈欠,便只好将她扶下去,压下一个长吻便推门出去了。
如之前一样,他将春萝叫出来,询问今日的情况。
春萝也知道李萧寒近期繁忙,便长话短说,只挑重点的说,比如林月芽吐了几次,陆渊诊脉的时候叮嘱过什么,至于这当中的细节,大多都已省略。
然而整体听完,李萧寒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让她将今日诊脉的所有细节讲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