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身受重伤落入悬崖必死无疑
前一刻,他还笑着,后一刻,笑被封存。
胡婵就这么静静坐着,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回忆慢慢涌上心头,首先是自己在父亲派来的船队上莫名其妙被海盗挟持,接着是父亲不愿相认的态度,再然后是毫无商量便开炮的行为。
胡婵不知该恨谁,至少现在不知,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就这么坐了一整日,直到太阳落下山,又从东方升起,新的一天来了,胡婵却仍是行尸走肉一般。
雨终于停了,整个山谷清新澄净,一切的血腥都被冲刷得毫无痕迹,仿佛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左厉冥说过,自己要坚持下去,但自己无法做到。
不分昼夜地待在山洞里,胡婵每日只吃一小块儿肉干,仍旧难以维持下去。
一连数日,胡婵没有说过一句话,每日不是看着崖边发呆,就是幻想着左厉冥能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笑着朝自己挥手。
泪,没有了,看不到尽头的寂寞和无助,远比恐惧更使人痛不欲生。
痛苦的感觉围绕着胡婵,生生将之吞噬,直到尸骨无存。独自一人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希望,毫无生趣的日子,没有尽头的煎熬。
也许,该是结束的时候了。胡婵将剩余的肉干全部烤熟,不知饥饱地胡乱塞到嘴巴里,直到撑得有些难受。
揣好匕首,将狼皮叠好,规规整整放到两人躺卧的枯草上。伸手拍去狼皮上的草叶子,又不忍离开,于是摩挲着狼皮,回想着往日时光。
站到洞口,最后看了一眼两人曾经同处的山洞,轻轻眨了眨眼睛。
慢慢爬下山洞,摸索着趟过潭水,一步步走向崖边。
自从那日后,自己便一直待在洞里,他说过,只有自己安全,他才能心无旁骛。若是自己擅自出洞,只会给他添乱。
然而此时,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不会给他带来麻烦了。
已经这么些日子,原本就渺茫的希望,已经像烟灰般,飘得不知去向。
站在一步之遥处,能听到崖底呼呼的声音,那是风吹过,发出的令人惊悚的声音。
他说过,这悬崖深不见底,摔下去便是粉身碎骨。因此,她从不靠近这里,若在平时站到此处,定会吓得发抖。然而此时,胡婵好像没有了知觉,只知道此时的自己,冷风灌进衣袖,身子轻得很。
胡婵站了许久,多么希望从暗处奔出一只猛兽,将自己填作饱肚之物,只有这般才可以不必如此纠结。
待在洞里也会饿死,在外面迟早也会被野兽吃掉,不如尽快结束这煎熬人的日子。
风很大,吹乱了胡婵的发丝,四周仍无异样。
捡起一块石头,扔向崖底,久久听不到回响,这样的深渊,怎有生还的希望
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胡婵默默转回身,无所畏惧地朝着谷口走。走出谷口,无论走到何处,只要离开这里,离开煎熬人的地方。
树林里风声不断,吹得树枝沙沙作响,如话本小说里光怪陆离的妖怪在作法。
胡婵没有一丝畏惧,甚至希望草丛里忽地窜出一条毒蛇,送自己去往极乐世界。没有了任何希望的人,大概会将所有都视作无物。
走出树林,来到一处空旷的平地,葱郁的青草铺满了入眼之处,一只白日里出来觅食的野狼忽地从对面的树林里蹿出,盯着胡婵看了许久。
也许,自己先解决掉自己,就不会有痛苦,胡婵捏紧了手里的匕首,想像着利刃划过喉咙的感觉。
野狼奔向自己,一脸的迫不及待,想来是饿了一夜,此时已经发狂。
胡婵并不害怕,遗憾的是没有走到悬崖底下看看左厉冥。也许他早已在半空中就被鹰叼起分食,也许他落入崖底后被走兽撕碎尸骨无存,但看一眼总是好的。
没有机会了吗
野狼在离胡婵有些距离的时候,随着一声巨响扑倒在地,鲜血淋漓地抽搐着。
转头看去,余唐光正带着一队人马跑向自己,恍如梦境。自己应该欣喜的吧,可为何却有些呆滞。
他拿着火铳,穿着盔甲,自然不怕这些野兽,然而两人却是仅凭一把大刀和一张弓苦苦维持。
说不出话来,胡婵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泪不住地流,直到对面这人粗糙的指腹划过自己的脸颊。
“莫怕,我来了。”余唐光身着盔甲,在海上岛上奔波了几月,脸被晒得黝黑,满身的疲惫,声音沙哑。
“你来晚了。”胡婵想起跌落崖底的左厉冥,哽咽道。
“不晚,我这就带你回去。”余唐光此时已已然明白,胡婵之前的痴傻是装出来的,是在左厉冥的威胁下迫不得已而为之。
胡婵摇摇头,往左厉冥坠落的崖底方向走去。
余唐光见胡婵默不作声,生怕她经历了什么而性情大变,一时间不敢强迫她,也不敢打扰她,便带着人跟着一路走。
胡婵也不知道崖底的真正位置,面前是一座高耸如云的大山,即便知晓了也是走不过去的。
胡婵停下来,默默流泪。
“你在找什么我来帮你。”余唐光轻轻扯住胡婵的胳膊,见其拿眼四下看着。
“我的镯子,在山上时掉下来的。”胡婵在找左厉冥的蛛丝马迹,哪怕是块骨头也可以,她想最后看看他。
“从那么高的地方上掉下来,定是摔碎了,待回去我买新的给你,金的银的玉的翡翠的,或是等我再打胜仗后要来赏赐,都给你。莫找了,可好”似乎已经习惯了将胡婵当作稚龄孩童,余唐光哄道。
“再买的,就不是这只了,永远不可能替代。”胡婵的泪刷地流了下来,想明白后转身往回走,也许山间的野兽们早已将他撕碎分食。
“那个海盗没伤害你吧”见胡婵有些反常,余唐光走上前来不安地问道。
“我无事,我很好。”胡婵流着泪回答。
“那个海盗呢”余唐光还有任务,便是找回胡继宗要的人。
“自然是走了,好端端地走了,或许此时已经回到他的岛上了吧。”胡婵带着一丝戏谑说道。
父亲在意的,她偏偏不给,就叫他们一直担心下去。虽然人死了,但胡婵想让他活在每个人的心里。
余唐光也未再问,只是担心地扶着胡婵来到岸边,登上了来时的船,驶离这座岛屿。
他已将周围岛屿搜了个遍,本来还不抱太大希望,直到看到一个神情呆滞形容憔悴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那是自己无意中曾侵犯的女子,那是他已认定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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