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告诉我真相。”
卡丽娜直视着约翰尼的眼睛,神情坚毅。
约翰尼眼神躲闪,低垂下脑袋,道:“你不需要知道……这些、这些事情。”
他们正站在楼梯间里,四周一片寂静,只能隐约听见外面传来刚放学的学生们兴奋的欢呼声。
“玛丽她死了,死得很诡异,我确信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莫瑞斯。”
约翰尼闻言,神情有几分动摇。
他咬了咬牙,还是说出了一切:“具体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只是两个星期前,玛丽她们要求我和周宇一起把莫瑞斯骗去教学楼的后面。”
“然后……他们就绑架了莫瑞斯。”
卡丽娜听到这里,面露薄怒之色:“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莫瑞斯!”
听过玛丽解释的她很清楚,在被绑架之后莫瑞斯就死了,而且死得无声无息的,警方完全没发现。
约翰尼的精神本就已经濒临极限,现在一听到卡丽娜带着谴责的语气,顿时就不受控制地怒吼出声:“你以为我想吗!安妮的男友是弗恩!弗恩他老爸可是警局的警员!我哪里惹得起!”
“你!那你也不应该——算了,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现在,告诉我莫瑞斯的家在哪里,我要亲自去查探真相,将这一切都揭露出来!”卡丽娜知道从这个懦弱的男生身上问不到什么东西了,她要自己去找寻真相。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一切行动究竟是为了谁——玛丽或者莫瑞斯?
她只想知道真相,而正义感很强的她也想要将这一切都揭露出来。
让一切都大白于天下。
“我不知道……但是……或许你可以去档案处找一找莫瑞斯的档案。”约翰尼的表情恍惚了一下,半垂下眼睑,掩住了眸中闪过的一缕幽蓝。】
——选自《噩梦》
坐起身,周宇看了看依然空空荡荡的房间,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好让自己尽快从睡梦的余韵中清醒过来。
想起昨晚的梦和那个未完的吻,周宇的脸颊泛起了薄红,但旋即又恢复了往日的苍白。
他真是个可耻的家伙,居然在梦里意淫自己的好朋友。
周宇面无表情地下床穿上衣服,祖母绿色眼珠中的光芒又暗了下去。
嘎啊——嘎啊——
窗外的乌鸦在嘶哑鸣叫,声音凄厉尖锐,仿佛想要引起谁的注意一样。
周宇扣上衬衫上的最后一颗扣子,转头看向了窗外。
此时正是太阳刚出来,烟消雾散的时候,窗户外面还有一层淡淡的水雾遮挡其上,让人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透过那层渐渐消去的薄雾,可以隐约看到一只乌鸦正站在窗台上。
乌鸦一双血红的眼珠盯着正在穿衣服的周宇,看到周宇转头才扑腾了下翅膀,像是打了声招呼。
周宇眼神淡漠的看了一会儿,然后便收回视线,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拿起书包走出了房间。
一只乌鸦而已,对于他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这栋房子很阴冷,常年都滋生着各种老鼠蟑螂之类的毒虫。
别说乌鸦了,半年前他甚至在睡觉时被一条蛇爬上了床——若非那是条无毒的蛇,他现在早已回归老天的怀抱了。
窗台上的乌鸦转了转脑袋,尖锐的喙啄了啄窗户玻璃,却很有分寸的没有啄破玻璃,如同一位绅士在轻轻地扣响心上人的窗户,期待与心上人的相见。
可惜,周宇没有理会这只乌鸦的怪异举动,依然步伐平稳的走出了房间。
在周宇离开后,这只乌鸦也终于消停了下来,血红色的眼珠渐渐变回了原本的黑色。
走到客厅,尤金已经顺利地把自己挪到了客厅的地毯上面。
疲惫不已的他也不嫌弃上面乌七八糟的污渍,睡得很香,呼噜声大的让人心烦。
周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厨房准备早餐了。
这个该死的家伙一定隐瞒了很多东西。
虽然周宇心里很清楚,已经这么多年了,他的母亲一直没回来——现在还活在世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他却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期望。
可能是因为童年时候的遭遇吧,他对于亲情的渴望远比普通人强烈。
哪怕是已经满了十八岁的现在,他依然渴望找到他的母亲——即使只是母亲的尸骨。
就好像他已经期盼这样一份亲情很久了一样。
周宇将做好的早餐端到了餐桌上,然后便转身去了主卧室。
他打开主卧室的床头柜,拿出了前天放进去的那幅画。
看着手中这幅画,周宇深邃的绿色瞳孔微微一缩。
原本画纸上容颜模糊的神明——全部由黑白二色构成的萨麦尔——露出了一双幽蓝色的眼睛,暴虐和嗜血的情绪混杂其中,令任何盯着这双眼睛看的人都会感到心头一悸。
这属于神明的幽蓝色天生具有一种让人顶礼膜拜的震慑之力,因此即使出现在这一张黑白画作里也丝毫不显突兀。
或许在一些狂热信徒看来,这幅如此传神的画已经可以挂起来膜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