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一场血腥动荡持续了两年多,最后虎伏铸剑庄的大当家人,就成了雷溪老人。
而俞和来到这信邑虎伏铸剑庄,求见的正是这位浴火不死,隐忍数十年,最后以血手撕开奴仆衣袍,踩着焦尸骨灰坐上当代庄主之位的雷溪老人。
虎伏铸剑庄不愧是以冶炼铸器为名的庄子。离着数里,俞和已然望见一大片滚滚黑烟直入云霄,遮天蔽日。等到了近前按落遁光,就听见庄子里面此起彼伏的都是锻铁之声,有的金铁撞击声是如此的巨大,直如九天雷殛震鸣,俞和人在庄外,犹觉得两耳嗡嗡直响。他想象不出这庄子里的铸器师傅是用多么沉重的一柄巨锤,在锻打一件什么样的器胚,竟会动静如此之大。
住在庄子里的人。已经对这长年累月不断的打铁声习以为常。在虎伏铸剑庄的大门口,站着两个身材壮硕,浑身筋骨纠结的黝黑汉子,他们两人对庄子里的巨响充耳不闻,双手抱着根齐眉铜棍,斜肩倚靠在门柱上,两眼微微眯起,竟已是昏昏欲睡。
俞和走到近前,取出拜帖,朝这两个守门汉子抱拳道:“两位大哥请了,在下罗霄剑门俞和,奉师门谕令来此求见雷溪大当家,烦请通传一声”
庄子里面的打铁声实在太大,俞和也没有运起真力吐字,所以这两个汉子只知道有人在面前说话,却没听清俞和讲的是什么。
两人抬眼一看,面前站的是一个面相颇为年轻的佩剑修士。不过这年轻人一身衣冠甚是华贵,那一袭法袍用的是上好的靛蓝云纹锦缎布料,腰间悬着一片羊脂玉牌,头上的翡翠发簪通体碧翠欲滴,腰间那口长剑更是镶嵌着七星七宝,剑柄末端安着一颗浑圆的祖母绿宝石,足能有龙眼般大。
虎伏铸剑庄常与九州道门修士往来,这守门的汉子也是眼亮的紧。单看这年轻修士的一身行头,就知道这人必定是某家仙宗大派的弟子,再看这随身佩剑的奢华样式,恐怕这人还不是什么寻常的道门弟子,他必定是一位身份超卓的真传弟子。
于是两个守门大汉不敢唐突,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站直了身子,挺起了胸膛,双手拢着齐眉铜棍,当胸抱拳一礼,恭恭敬敬的高声唱道:“这位仙长请了”
两人没听清楚俞和方才自报山门,但这时也不好失礼再问,看这年轻修士手执拜帖,那想必是前来拜会庄中当家人。于是其中一位大汉躬身上前,小心翼翼的从俞和手中接过拜帖,但他落眼一看,这汉子脸上的神色却登时变了。
他眉头一皱,那副谦卑恭顺的神情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变脸戏般的,换上了一副厌烦的神色,把背脊一直,沉声道:“罗霄剑门”
俞和看这守门汉子神色骤变,心中不知究竟,笑着应道:“正是,罗霄俞和奉命前来求见雷溪大当家。”
后面那汉子也听清了俞和的话,他一听俞和报出“罗霄”两字,顿时也换上了一副倨傲的神情,两个汉子撇了撇嘴,当先那人好似捏着一张草纸般,两指拈着俞和的拜帖,头也不回的朝庄中走去。后面那汉子横了俞和一眼道:“你在这儿等着吧”
说罢两人推开侧门,走进了庄子,那扇木门在俞和面前重重的合拢。只留下门边左右那一对身高丈五的乌沉铁狮子,朝俞和怒目而视。
俞和苦笑了几声,叹了口气。他心中忖道:连这虎伏铸剑庄的守门人,都对罗霄剑门甚不待见,由此可知那大当家的雷溪老人,只怕更不会给自己有什么好脸色看。敢情这一趟差事,果然是大师兄有意让自己出来吃吃苦头。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俞和也不多想,在门边一站,静等那守门大汉通报回来。
可他这一站,便足足过了能有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又听得侧门一响,却不是那两个守门汉子,而是位一手挽竹篮一手执木杖的老妪,颤巍巍的跨出门来。这老太太惊觉门口有人,抬头一望,见俞和正含笑看着她,便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站在这里”
“晚生是来拜见雷溪大当家的,方才有两位大哥替我进去通传,可却久未返回,故而我只得在此等候。”
这老妪一皱眉,转头朝门里看了看,她忽然扯着嗓子,用俞和听不懂的俚语喊了几声。俞和听门里有人大步奔来,方才那两位守门大汉的其中一人探出半边身子,看了看俞和,皱眉道:“你怎的还没走”
俞和有些诧异,上前拱手问道:“这位大哥,雷溪大当家可有闲暇”
“没有,没有”那大汉好像轰乞丐一般的,对俞和连连甩手道:“我家庄主正忙,这几日不会见你”
说罢这大汉将老妪搀回了庄院中,转身就要合拢木门,可俞和急踏上一步,追问道:“在下奉师门之命,实有要事与雷溪大当家当面禀报,还请大哥帮我通传一下,可好”
“你这人忒地难缠说了庄主正忙,不会见你。”那大汉一脸厌恶的表情,看也不愿看俞和。
俞和依旧不死心的道:“那敢问贵庄庄主何时能有闲暇,在下可在此等候。”
大汉冷冷一笑道:“短则两月,长则百天,你要等就等,与我无关”
说罢这汉子居然提起手边的齐眉铜棍,朝俞和胸口捅来,似要把俞和从门边逐走。
俞和幼年时流落尘世,见惯了这等恶奴嘴脸,但他自打做了左真观的道童之后,哪里再受过如此冷遇俞和脸色一沉,目中寒光暴闪,就要怒气发作,可他手还未抬起,又猛想起大师兄夏侯沧的那番嘱托。俞和心知,这时若不忍气吞声,要是逞一时之快教训了这恶奴,等见到雷溪老人时,再想要讨回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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