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中镇静。
夏斌接着道:“我所居住的彦云殿与皇太子夏云欢居住的申云殿相邻,若是你愿意到我殿中住一住,说不定可以见见那位本应成为你夫君的人。如何”
夏云欢的名字让顾默心头狠狠地触了一下,有点疼,有点酸,夹杂着无比思念又绝然不想见面的矛盾。“我我住在外面的旅馆就好”她喃喃着,却发现自己的身子被抱了起来。
夏斌抱着顾默进入了轿子中,俯视着怀中吓坏的人,嗤笑:“我是一个很随意的人。所以,与我在一起,便不用那么拘束。随意就好。”
“随意”顾默心中默念这个词,总觉得眼下这个情景已是用随意这个词不能概括了。不过,奇怪的是,她也没有起什么排斥反应,尤其望着那双好似在镜子中见过的眼睛,心情意外地放松。这种感觉绝非男女之情,却像是呃,措辞又贫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京城篇4
高高的城墙,偌大的皇宫庭院,以及院子中心那一汪点缀着荷花绿叶的清水碧潭,是顾默对夏斌所居住的彦云殿的全部印象。
夏斌特意吩咐下去办了一场舌尖上的盛宴。待夜色降临时,又命人于院子中点了无数蜡烛。
有侍女给顾默送来了华丽耀卓的服饰,道是夏斌要求她穿上以赴晚上的宴会。
顾默一向喜于平静朴素,不爱太过华贵之物,因着觉得侍女也是奉主子之命,不要为难的好,便表面装作答应接下了东西。侍女出去后,她掂量着手中服饰的重量,想象穿在身上估计走路都困难的场景,不由叹气。最终,她从包袱里翻出了一件平时常穿的青衣。这件青衣虽不加装饰,但布料光泽与这皇宫之景也算对映,估摸着也毁不了宴会的气氛。
今夜月亮分外圆润明亮,似乎正是家人团聚的景。
顾默穿上一身女儿装后,便听到门外有人敲门。是方才的侍女。
“姑娘可穿好二皇子已在院中灯前等候姑娘多时,催着姑娘去食用晚膳。不然,晚膳凉透便不好吃了。”
“好了,我好了。”顾默回应着,慌忙拉开了门,随着侍女前去赴晚膳。
夏斌远远看到了顾默的身影,便迎了上去,似乎有些激动,却在看到顾默带着面具的脸庞时,神色阴沉下来,用着命令的口吻道:“把面具摘下来不要打搅本皇子的雅兴”
顾默被吓得身子一颤,抬手摸着脸上的面具,跪了下来,“顾默从小便生得丑陋,尤为右脸见不得人。若是把面具拿下来,怕是怕是会吓着二皇子,更为打搅二皇子的雅兴。”其实,她尚不能明白二皇子口中这一雅兴是指何事。仅是指用餐么
夏斌的眼神狠狠地颤了一颤,最后一挥手,“罢了罢了,快与我一起用餐便是了”
“是。”顾默慌忙回应,心里难免有些小怕。
晚膳用得很是平静。夏斌因着周围无数侍女太监伺候着,少了之前城外时所说的随意,吃得很是风范。
顾默摸着尚还后怕着的心跳,愣是干嚼着膳食,却是一点味道也尝不出来。
晚膳尚未结束,有侍女抱着一紫檀琴,来到夏斌的身边。
夏斌看了看琴,又看向顾默,笑了笑,“一直听闻顾姑娘的拿得一手好琴艺,不知今晚可否为本皇子奏上一曲算是为方才面具之事,弥补雅兴之缺。”
顾默看到琴时,便有所猜想,起身红着脸道:“多谢二皇子。”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紫檀琴
好久没有触到琴弦的她,在手指轻点在那细细的琴弦上时,不由得有些发抖。闭上眼睛,黑暗中仿佛再次回到了漪澜院。熟悉的音乐好似有了生命,在耳边跳舞。是浮梦葬。
再一次,迷蒙中,她看到了漫山的桃花。在那里,在那桃花瓣飘舞的地方,有个人在等他。
以往她只是觉得那里会有一个人,一个会与她长相厮守之人。如今,那样的感觉却变成了那个人在等她。
圣师父何擎苍的面容在迷蒙中渐渐清晰,他的话语也随之回响耳际:“一次又一次的约定,一次又一次的等待,却是一场枯等成灰的骗局。”
浮梦葬是母亲所作。原来,母亲早早便知道,圣师父一直在等她么那个人哪怕知道她不再会出现在他生命中,也在等待。哪怕生命成灰,也会一直等。母亲都知道么
如果是这样,母亲,你究竟是怎么看待圣师父的又是以怎样的心情来铺陈这样一首曲子
一曲终落,手指划下最后一根弦时,泪水从顾默的眼角滑落,落在琴弦之上,余音渺渺,为曲终添上了一笔意外的妙音。余音中,顾默似乎看到了满山桃花凋零的场景。心,突然沉重得难以喘息,好似方才发生什么事。
“果然妙曲”夏斌拍手陈赞,丝毫感觉不到曲中之意的他,在看清顾默眼中之泪时,惊讶道:“顾姑娘,你这是为何伤心落泪”
顾默摇了摇头,压抑的嗓子发不出声音,只是泪水流得更为汹涌,想止也止不住。
夏斌站起,离开了座位,走到顾默的面前,从身旁侍女的手中接过帕子,为顾默拭泪。忽然,眉头一皱,他扔下了手帕,将顾默紧紧搂在怀中。
顾默惊慌起来,挣扎着欲挣开夏斌的怀抱,却听到夏斌威胁似的声音:“若是不想死,就乖乖地不要动。接下来,我要对你做的事,你只能服从,若是敢反抗,倾城与梁鬼只有死路一条。和你有着牵扯的大将军府和顾丞相府,也别想安宁”
顾默惶恐地瞪大了眼睛,当感觉到夏斌在咬着她的脖子时,方方止住的泪水再次滑落。
夏斌在企图吻向顾默的嘴唇时,突然止住,松开了顾默,大笑着倒退了几步。
有远处的侍女惊叫道:“皇太子,皇太子殿下”
顾默心头震颤,回过神时,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走来。那个身影是师父不不是,方才跪在地上的侍女称他为皇太子。
是他那个无数次重复梦中的人,终于在现实中遇见。
皇太子夏云欢一如往常戴着刻着桃花的白木面具,不顾周围跪了一地的奴才,也不顾一旁满脸冷笑的夏斌,径直来到顾默的面前。
随着与夏云欢拉近的距离,顾默愈发觉得这个人像师父。仿佛拿开面具,便可看到师父夏大夫的尊容了。
“这位姑娘所带的面具与我的面具好像,真是缘分。”夏云欢微笑道,“不知我可否知道姑娘的名字”
心意外地平静,是因为觉得他像师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