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 / 2)

她一边喂着小白,一边没头没尾说了一句:“司景行,其实我挺怕冷的。”

他大概从未发现罢。

就像他从来不知道,小白挑嘴,不爱吃这种草根带点紫的灵草。

他刚刚拿给她那一小把里,就有好几根。

司景行没跟上她这话的思路,正要问她,却见她摇了摇头,将吃完灵草的小白放回去,转身对他道:“小白先放这儿,明日我走的时候过来带它。”

这一角一直是小白的小窝,有它生活的一切物件儿,它也在这儿习惯了,去外头还要警戒一会儿才能放松下来。

于是他又只应了一声“好”。

苏漾不想多留,就从这儿走了出去,叫辰寒来收拾了一间卧房。

辰寒见她兴致不高,猜出定是两人还没能和好,便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多问什么。毕竟府上空房间不少,当初修缮时连客房亦都做得精致非常,找间卧房还是容易的。

苏漾同驭兽门那边打好招呼,回到自己临时的卧房,捱着时间。她一夜没怎么合眼,第二日一早便去接小白。

司景行不在房里,她便直接去了小白那一角。

而后便看见,一只长得同小白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白兔待在那儿。

可她知道,这不是小白。

一夜之间,她的小白,不见了。

苏漾闭了闭眼,却听见身后有人推开门——司景行提了一只食盒进来,并不意外她在这儿,只道:“吃点东西再走吧。”

第24章

苏漾没回头,只轻声问他:“小白呢?”

司景行将食盒放下,从里头端出熬煮了一早晨的雪莲粥——粥煮得很稠,又搁了糖,是她喜欢的口味。

他抬头看了那一角一眼,“小白不是在那么。”

“在不在你心里清楚。”

她转过身来,眼眶微红,固执地定定看着他,“我养了它四年,会认不出它么?”

其实她从前没有养这些小东西的习惯——若是养了灵宠,便要对它负责,可她来去自如惯了,怕是照顾不好。

之所以养了小白,除却因为在剑冢被困的那三个月里同它有了些感情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司景行。

倘若没有小白,她不会误入剑冢,也就不会遇见他。

两人一时皆无言,只看着对方,似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半晌,司景行先移开视线,低头将汤勺摆好,“小白没了。”

“没了?”苏漾重复了一遍,“什么叫没了?”

她的卧房,进不来外人。昨夜就只司景行和小白在房里,就连辰寒辰满,都因为她搬了出去,再没进来一步。

他却只淡然道:“小白本就只是一只兔子,寿数有限。”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它昨天还好好的,不过一夜而已,你同我说这是寿数有限?”

不知为何,有一瞬她甚至觉得司景行看着她的眼神,就如同在看因为大人弄丢了她的饴糖而在闹脾气的稚童。

他走到她面前,视线垂下去,似是很认真地在同她认错道歉:“兴许是什么急症,昨夜半夜里我醒来时,小白的尸身已经凉了。是我的错,没能看顾好它。”

“我在后山寻了处水丰草美的地方,将小白埋了。”

苏漾听他解释,只觉额角一跳一跳地抽痛着。

她昨天不该把小白留在这儿的。

她万万没想到,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只一夜,小白便没了。

她眼眶热热的发着酸疼,昨天同他对谈时的那种疲惫感又泛上来,她缓了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真的在意过它么?”

看到她涌出的大颗泪珠,司景行下意识抬手想替她抹去,可手刚伸到她面前,还未触碰到她面颊,便被她一把拍开。

极清脆的一声响。

司景行皱了皱眉,放柔了语气哄她:“你若是喜欢小兔子,我再去寻几只来,寻些聪明的已开灵智的,你可以随便挑,也不必再费力领去洗髓……”

“小白只是只兔子。”苏漾开口打断他,“所以你是不是觉得,随便换一只,也是一样的?”

她死死盯着他,像是在等什么额外的回答。

昨日那句被咽回去的话如今就哽在她喉咙,吐不得,却又吞不回。

司景行因着那夜劳损了神魂,兼之要费神控着邪气,这两日神魂撕裂的疼痛愈发重起来,饶是他忍惯了疼,也难免心浮气躁。

他长出了一口气,抬手按了按额角,刚要再解释,便听见苏漾如释重负般,极轻巧一句:“司景行,我们和离罢。”

整个房间霎时陷入死寂。

这句话真的说出口时,她竟清楚听见心口有什么声音响起,似玉碎,亦似裂帛。

苏漾闭了闭眼,半仰起头用指尖揩去眼角将坠未坠的一滴泪,而后冲他勉强笑了笑,抬步要往外走。

司景行虚虚拦了她一下,“外头起风了,会冷,我出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