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回答的不好的,他老人家也不见怪,稍加点拨,便能让对方如梦初醒,随后他再勉励一二,让其过后再多加思考。
中午之前,乡试考到前面十名的举人就都已经被抽查过了。
这些乡试中的佼佼者,前头看梅若初和穆二胖他们占用了那么长的时间,大出风头,虽知道是事出有因,亦知道此举能让人不再怀疑乡试的公平,但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因鹿鸣宴本来的流程中,他们这些人同样也是有表现机会的,为此他们前一日也做了好些准备。
但没想到王尚书连这方面都早就想到了,因此一上午过去,整个宴厅的学子就没有不对这位座师心生孺慕的。
开席之后,主副考官跟举子同坐一处,其他官员另设席面。
举人的座次就是按着成绩来的,考的越好,自然能离考官越近,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亦是一种荣耀的象征。
当然主考官也有权利可以调换举子的座次,把赏识的举子往自己跟前调一调。
王尚书也没点别人,点了崔斐往跟前坐,笑道:“你们这些后生呐,一个比一个文弱。功名虽重要,还能比你们的身体更重要?这个后生就很合我眼缘,一看就很有福相。”
崔斐现在的身材虽然不至于让他自卑了,但素来也不是他值得骄傲的地方。
偏白白胖胖的王尚书还就喜欢同样白白胖胖的小辈。
崔斐精神一振,上了前坐定,王尚书又问他乡试多少名?
显然王尚书觉着很有福相的崔斐,虽然不在前十之列,名次应也不会差。
崔斐虽有些赧然,但还是大大方方地报上了自己的名次。
王尚书略带些惊讶地道:“原是你啊。”
说着又把崔斐在乡试中写的那首诗念了一遍,最后点评道:“你其他题目答的尚可,就是这诗,有些矫揉了。正好你上前来坐,我跟你仔细说说。”
方才不少学子还有些眼热崔斐的际遇,觉得他不过是生的比常人壮实一些,就得了王尚书的另眼相看,现下只觉得庆幸——若是一边用饭一边还要被座师点评文章,即便王尚书这位座师格外和蔼,那这顿饭也觉得吃的没滋没味。
王尚书好笑地扫了这些人一眼,“莫觉得没点你们就是‘放过’你们了,宴席结束后,还未跟我说上话的,且得轮着到我跟前来报名讳呢!”
这话听着像是笑骂,其实也是在说其他人在宴后若想得他指点,同样是有机会的。
众人齐齐应是,王尚书又道:“瞧我这脑子,年纪大了是记不住事儿,你们书院六个人来的,如今五个都在我跟前,还有一个岂不是被落下了?那名举子也坐过来吧。”
卫恕考到第二十,座位本也不远,而且王尚书没让其他人迁就卫恕而挪位子,像家中长辈招呼晚辈一般,让翠微的几人把座位挪近了一些,给卫恕挪出空来。
看着他们亲热又熟稔地挨着坐在一处,王尚书笑看着他们,眼神却有些飘忽。
想来也是想起了年轻时,和同窗抵掌而谈的那段岁月。
王尚书回过神来后先动了筷,其他学子这才跟着纷纷起筷。
饭桌之上,并无人说话,安静的只能听到筷子和杯碟相碰的声音。
王尚书又让大家松快一些,“我年纪大了,就爱听热闹的声儿,你们就当照顾我,放开来交谈便是。”
在他的鼓励之下,众人这才真的松快开来,开始有轻微的交谈说话声。
见大伙儿都没那么拘束了,王尚书也捡了话来问梅若初:“我观你今日临场所作诗文,比乡试时写的还出色几分,可是乡试中太过紧张,影响了发挥?”
梅若初刚要放下筷子回话,王尚书摆了摆手,让他不用这么多礼,他便回答道:“回您的话,乡试中倒也不是紧张,就是因为……一些小问题。不敢污您的耳朵,总之学生往后会加倍努力。”
梅若初倒不是觉得连坐三场臭号这种事儿不光彩,而是饭桌上说这个,没得让人倒胃口。
但他说一半藏一半的,还真让王尚书好奇起来了。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的,到他这把年纪,有时候心性真跟小孩似的,见从梅若初嘴里问不出了,他转头看向沈傲霜。
沈傲霜依旧筷子不停,仿佛未有察觉。
他五感不如常人,是会发生这种情况的,穆二胖当然不能见着王尚书误会他,便主动揽下了答疑这差事,他也不具体说,毕竟说出来确实会如梅若初所想那般,影响大家的胃口,便只是蹙着眉,然后用手在鼻前轻轻扇风。
王尚书这把年纪的人精子,早年自己又也是一路科考上去的,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又微微挑眉,用眼神询问有几场?
穆二胖又比了个‘三’。
这种际遇堪称凄惨,当在这种际遇之下,梅若初仍然考上了解元,就显得他本人的才学越发高了。
王尚书脸上的胖肉抖动了一下,他老人家非常又是想笑又是同情,最后安慰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年轻时经历一点磨难,对往后的成长亦有帮助。”
梅若初自然应是。
问完了这个,他又问卫奚和卫恕,“你们的模样足有七八分像,只是你这经魁比你兄长也瘦弱太多了,脸色看着也不大好,前头我说给众人要仔细身体的话,你要放在心里,知道吗?”
卫奚也应是,“学生已经吃过这方面的苦头,本场乡试差点就……往后一定牢记您的教诲。”
这四人里居然有一个连坐三场臭号,一个身体孱弱、差点坚持不下来,这书院的学生怎么既优秀又多病多灾的?
王尚书这般想着,又以眼神询问穆二胖。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乡试过程中出什么问题没有?
穆二胖是真没有,但王尚书现在似乎喜欢上跟他眼神交流了,就那么笑眯眯地看着他。
穆二胖想了半晌道:“学生一切尚好,没有遇上旁的事儿,只是阅历浅,读书时间短,想题的速度比不上书院里其他同窗,差点误了交卷的时间。”
王尚书理解地点点头,“你看着年岁就比他们小,能考中亚元已是非常不容易。毕竟你比他们还少学了好几年呢。往后只要像从前一般刻苦,早晚会把这种差距给补上。”
穆二胖应是,沈傲霜突然开口道:“不是好几年,是差了将近十年,寒山是十岁上才在自家书院开蒙的,考到如今,只用了五年。”
王尚书虽然为人和气,但一众举子还是敬重和畏惧他居多,未曾有人敢在他未示意之前,主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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