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和黄举人那边的束脩相比,更显得十分低廉。
而且若是真能赢他,得到三年免费教育资源,那绝对值得以小博大!
沈翠和穆二胖身上的衣服都不算特别富贵,而且拜师这种大事儿一般都是男人出面,他们只母子俩过来了,想来是家里男人不在身边或者不顶用。
旁边的人看她意动,就好心地低声同她道:“妹子还是想清楚再答,我看你应也不是大富之家出来的。这一两银子,怎么也得半个月工钱!”
旁边又一人接话道:“对啊,你是新来的你不知道,前头不知道多少人都脑子一热参与进去了。像我们在场的这些,唉……”
沈翠便先喊了对方一声“大哥”,然后接着向他们打听其中原委。
她虽是妇人打扮,但生的年轻貌美,态度也落落大方,那前头劝她的人便仔细说与她听。
沈翠听他仔细一说,这才知道这比试设置的大有玄机!
首先说是什么都能比,但也没人傻到和两榜进士比才学,就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有些人天生力气大,就想和他比力气。
有些人视觉敏锐或听觉灵敏,就想和他比视力、听力。
还有人擅长针线,要和他一个大男人比女红。
他们为何没成功呢?因为劳不语他不同意啊,一场单方面发起、另一方却不容易的比试,自然不能成功!
当然他也不可能什么都拒绝,绝大部分比试他都还是接受的。
但是他接受的也都是他在行的,礼乐射御书数,琴棋书画诗酒茶,还有如同方才的赌大小、推牌九、猜单双之类的赌术,就没有他不会的。
“还有更离谱的呢,上次府城天香楼的东家,还特地带着自家大厨来了!结果劳夫子还真的精于庖厨之道,和那大厨比谁的刀工好,比谁做菜更快,还比过红白案。结果就是天香楼那位东家白白损失了十几两银子,带着人灰溜溜地回府城去了。”
沈翠还是有些疑惑地问道:“天香楼那可是府城乃至京城都出了名的大酒楼,他家大厨的手艺还能差了去?”
对方答话道:“这劳夫子的规矩中还有一条,‘输赢请人评判’,看着公允对不对?但是他请评判呢,都是我们这些人。妹子你别觉得我们心眼小啊,我们都是白花了好些银钱的,哪儿能让人轻易赢了去?所以若是双方实力差不多的,我们还是会让劳夫子赢。”
这当然是人之常情,自己花了大本钱都没得到的东西,自然不会轻易拱手让人。
这道理对方不说,沈翠自然也能想到。
所以她摇头说不会,反而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大哥说话真敞亮!”
嗯,听人这么一说,沈翠可以确认这个中年文士就是原书里的劳不语无疑了!
这人在科举半道上可是荒废了整整十年光阴啊,大概就是研究各种奇淫巧技去了。
别说,这买卖还真挺好挣,人家黄举人勤勤恳恳、夙兴夜寐地带一个学生,一年也就收十两束脩。
这劳不语倒好,直接搞个比试,无本买卖,比一场收人一两银子。
在场众人都是“受害者”,光是这些人就能收十几两了。更别说这些人口中的什么天香楼东家啦,还有早些时候沈翠见到的那个小公子,估计也没少给他白送钱。
若是在一个地方捞够了,他还能换个地方重头来过。
真他娘的是个商业鬼才!
若是能招揽这样的商业鬼才上门,往后还真是不用为银钱发愁。
至于这货为何资质只有85,沈翠也大概明白了一些——估摸着是他做这种事遭人不满,魅力奇低,拉低整体资质了!
如沈翠所想,最近上门来比试的人确实越来越少了,劳不语确实是准备换个地方接着捞钱,不不,接着寻摸自己的得意门生了。
难得来了个新人,劳不语虽然被众人揭穿了老底,但也不见丝毫心慌,笑道:“夫人既来了,不比试一场再走岂不可惜?我看令公子相貌堂堂,仪表不凡,不似池中物,倒真有几分合我的眼缘。”
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夸胖墩子似的穆二胖“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的,这劳不语委实是个空口说瞎话的人才。
在众人鄙夷劳不语的目光中,沈翠淡淡一笑,“好,那我就和夫子比一场,比厨艺如何?”
“好好好!”劳不语笑着连说三个好字。
而众人则惊得齐齐吸了口气。
“这妇人莫不是傻了,我们都把天香楼的事儿说给她听了。”
“是啊,可惜了一副好样貌,没想到是个傻的。”
在众人惋惜和不解的目光中,沈翠以歉然的目光回望过去,“我和夫子不比谁做的好吃,只比谁做的难吃,夫子可敢接受?”
作者有话说:
沈翠:对不住了诸位,为了搞钱,为了鹅子的将来,这里的粪坑,高低得炸一炸!
…………
参考文献——
《清史稿·选举志三》:一甲状元授修撰,榜眼、探花授编修,二、三甲进士授庶吉士、主事、中书、行人、评事、博士、推官、知州、知县等官有差。
第二十一章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沈翠面色不变,颇有一种宠辱不惊的气度。
要知道看一个人,她的衣着打扮或许会骗人,但眼神和气度却做不得假!
见她这般,劳不语心中也不由打起了鼓,思忖着难道是真人不露相,眼前这妇人乃是烹饪庖厨一道的隐世高手?
再看穆二胖的身形,虽然青竹书院拉动了这里的地方贸易,百姓的日子过得普遍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