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督却是早就接到文隶送达的文书,知道一个获罪王爷被发配来这里,把军营,民舍斗仔细收拾了一番。
虽然,文书上说是要自己监管这位王爷,可是自己常年也没有吃过猪油,不会被蒙了心,人家再咋说,那也是王爷,即使临时来这里受罚,也不能当犯人看待,迟早有一天还得回去不是等人家有朝一日重获富贵,想整死自己不是跟捻死只蚂蚁一般
曲都把自己住的那间算是比较好的房子腾出来,庭院洒扫完毕,出门相送传书文隶,出得山口,这文隶小声交代“丞相大人叮嘱在下转告贵督北王年幼,但有大才,小心伺候左右,切莫怠慢”。说完自去。
这曲督心底暗自庆幸,自己这双眼虽老却还不花,还是能看出来点啥滴。
不多时,山道上几匹骏马奔驰而至,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当先而至,但见身长六尺,比同年人要高出不少,面如傅粉,目若朗星,唇似点漆,剑眉挺鼻,端的一副好皮囊
赶紧上前,大礼参拜了,讲北王殿下迎进自己的别墅。
刘云翼心下有些许不快,心道“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这一个小小的曲督都如此折辱自己,这他娘的能住人吗
三间东倒西歪屋,头顶见天,当日恰好阴雨霏霏,真真是一个屋外大下,屋内小下,屋外不下,屋内仍下,房内机务下脚之处,到处烂泥一片。
“敝处简陋,实在对不起王爷,须晴日,属下找那些牧民求些皮张来,把房子好好好修缮一下,还望王爷恕罪”曲督看到刘云翼脸色阴的比外面的天还阴,心底惶恐,同时也是诸多委屈,“我容易吗同人不同命,我把别墅让给你,自己得钻草棚,看这位爷还不满意,可这已经是最好的房子了啊”。
“恩,好了,你先下去吧,弄些吃食,我和侍卫们奔波了几天,烧些热汤来”刘理最讨厌的就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当下也没有好气,只是冷冷吩咐下去。
等到曲督带人把饭食端上来,刘云翼再也忍不住了“大胆狗才,本王虽在受罚期间,你道就治不了你么竟敢拿这些猪食来糊弄本王”
曲督和两个端饭的老卒,吓得战战粟粟,慌忙跪倒在泥泞中“回王爷,这已经是咱们能拿得出来的最好的伙食了,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属下原本打算去贡嘎山脚弄几只羊回来,奈何连阴雨下,道路泥泞不堪行,王爷先请将就一餐,属下这就带人出发去牧区”。
“滚,尔等欺本王年幼,拿这般荒唐言语敷衍须知本王虽少,却不是痴傻”刘云翼哪里听得进去什么辩解,他仔细了解过,这曲督相当于后世的营座了,好歹这么大一干部,居然拿些野菜糊糊,粟米饼子冒充最好的食物送来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负罪之身,又初来乍到,拔刀杀人的心刘云翼都有了。
曲督和两位老卒如蒙大赦,期期艾艾的退了出去,颤颤巍巍走远了。
“本王没有胃口,你们可将就着吃点,等雨住,本王好歹要让这曲督分出个贵贱尊卑来”刘云翼心中恼火,靴子也不脱就直接上了“床”找角落处医疗还算干燥之地,坐下来生闷气。
几个侍卫相互看了一眼,苦笑着坐下来吃饭,几天来的相处,这几个侍卫已经深知北王聪慧过人,待属下很好,本以为这次被发配,不死也得脱层皮,却遇到了一个好主人,都暗自庆幸,却也都是第一次看见刘理发火,一时也不敢劝解。
不说刘理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却说曲督退回临时安身的草棚之后,几乎忍不住要委屈落泪。自己精心准备的美味佳肴,不但没有讨好到北王,反而惹得人家大发雷霆。这叫啥事么
罢罢罢,这把老骨头还能折腾下,实在不行就往山脚牧区走一趟,弄两只羊回来,且坚持几日,待雨过天晴再做打算。
打定主意,曲督点了十几个还算壮实的部卒,深一脚浅一脚向牧区而去。
曲督到了山脚,费尽口舌,答应天晴后,用若干粟米抵账,才从牧民手里弄到两只有些可怜的羊羔子。
丞相治军很严,强行抢夺之事除非不想要脑袋了,否则是绝对不敢做的,再说了,就自己这十几个老卒,想抢也不是这帮彪悍的牧民对手啊。
能弄到已经不错了,赶羊往回走的时候,却激发了两只羊羔的野性,一个不注意,跑咧。也合该着倒霉,这两头畜生偏偏拣崎岖山路而逃,曲督抓羊心切,脚底下一滑,摔下一块岩石,虽不致死,却也是要了半条老命
众士卒哪里还顾得上羊赶紧抬着曲督往大营而回。这一折腾却又早过了晚饭时候。刘理正在大营中间跳着脚大骂。
看见士卒抬着半死不活的曲督回来,一肚子火的刘理再也忍不住了,抽出佩剑就迎了上去,不砍了这狗才怎消心头只恨
众老卒早被吓呆住了,哪里有人敢出声讨饶眼看刘理就要冲到曲督跟前,却被人拽住了袍角。
回头看去,却是自己侍卫中一个叫周萌的,跪于泥泞之中,以头怆地,咬住了自己的袍角。
其他几个侍卫也个子跪倒在地“王爷慈悲,这曲督大人已经是尽了全力了,求王爷饶过他”。
“我等俱是不受待见之人,被太子殿下发放给王爷做侍卫,这一路上,王爷却恩礼有加,我辈感念不尽,可军中原本就是这等情形,曲督大人已待我等甚厚,王爷若想食肉,属下愿割股为献”一个脾气比较火爆的侍卫,竟然边求情边抽出佩剑朝自己腿上削去。
刘云翼吓了一跳,赶紧窜回去夺下了那人的佩剑,去势甚急,把周萌的门牙也带掉了一颗。
“求王爷垂怜”诸老卒算是反应过来了,呼啦啦跪了一地。
刘云翼并不知道,时下蜀军只有战兵部队才能保证粗茶淡饭的吃饱,二线部队则都是一日两餐了,像是打箭炉这里的老弱病残,三分粮,三分糠,四分菜勉强活命而已。这些侍卫却是心知肚明,那些吃起来碜牙的粟米饼,稠乎乎的菜粥,已经是最好的伙食了,而且,这曲督还狠心在菜粥丽丽放了些咸盐。可谓是尊敬有加了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些侍卫也是太子从老弱营中挑选出来的,深深知道里面的曲折,人家如此礼遇,却要命丧王爷剑下,登时都忍不住了,纷纷求情。
不是吧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刘理一面暗自怪自己鲁莽,一面有些迷糊,在成都之时,每日里都是锦衣玉食,哪怕是在郊区蔬菜队下放,也是衣食无缺。
成都驻军的军营他也常去,虽然食物粗糙,可却是绝对管饱,怎么这里会是这般光景
在刘理眼中,知错就改,给人家赔个不是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使第一次执行任务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那时候等级还不是十分森严,却忘了这个时候,刘彻重用老董已经很多年了,等级制度已经是深入人心,他这一道歉,却让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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