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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大帝 杨焕亭 2297 字 2023-10-03

“好祝大人一路顺风。”

李广将手中的耳杯伸向张骞,碰出清脆的声响。

“也为老将军的凯旋,干”张骞红着脸站起来,向李广敬酒。

也许是两位至交太激动了,在碰杯的时候,竟然手指颤抖,那耳杯“当”的一声,就跌落在地,成了碎片。

“这是怎么了是老夫喝醉了么”李广头有点晕,跌坐在火盆旁。

“不就是一个耳杯么不妨事,不妨事,让下人再拿一个来就是。”

张骞说着就蹲下收拾残片,他觉得好生奇怪,这残片不多不少,正好六块,而且每块碎片大小均等,他反复地查看,也没有发现旧伤的茬痕。

张骞捧起耳杯残片,望着残留酒香的地毡,心中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禁垂下了头,半晌才缓过神来,对着门外喊道:“菊香”

“大人有何吩咐”

“去告诉府令,让他备车,本官要送李将军回府”

车驾在厚厚的积雪上行走,十分缓慢,只有马铃声在夜色中清脆地回响。

一路上,李广睡得很沉,时不时地说出一些梦话:“灌强老夫来看你了”

张骞一听,心就一个劲地往下沉。

到了李府门前,李陵早在那里等候。

张骞抱歉道:“都怪我没有节制,老将军今日饮多了,还请贤侄好生照顾。”

“爷爷是因为皇上允准了他的要求,心里高兴”说完,李陵就要上前去扶李广。

“哈哈哈你笑爷爷老了么拿剑来”李广朝着身边的府令喊道。

李陵与张骞挥手告别后,就来到李广的身边说道:“外面冷,爷爷还是早点歇了吧”

李广抬头看了看天空,不知道雪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透出隐约的身影。他有些清醒,又似乎还有些醉意,他从府役手中接过宝剑,喊道:“灌强,老夫来也”

李广把一柄精钢宝剑舞得蛟龙转腾,一边舞一边还对着李陵喊道:“你站在那里看什么,还不来陪爷爷,来呀来呀哈哈哈”

李陵被爷爷的气概感染了,他从腰间抽出宝剑,两人就在月下对舞起来。一个是宝刀不老,一个是生机勃勃;一个是招招密不透风,一个是步步严丝合缝。

府役们很久没有看过这样精彩的剑术了,一个个情绪高涨,掌声不断。

可就在这时,李广忽然看见一个人从树影下走了出来。他立刻撇开李陵,朝着树下奔去:“灌强快来陪老夫舞剑啊”

李陵心中不禁一惊,剑就跌落在地,刚才舞剑出的一身汗这会儿被风吹着,冰凉冰凉地。

这预示着什么李陵不敢往下想,他跟着爷爷的脚步来到树下,就听见李广对着树在说话。

“灌强啊你为何不说话,呆呆地站在那里作甚老夫知道,你的胸口还带着匈奴人的箭,你的眼睛从从来就没有闭上。”

淡淡的月色下,李广从胸中呼出浊重的酒气:“贤侄你知道么,皇上已允准老夫出征了,老夫终于有机会为你报仇了。你”

泪水顿时模糊了李陵的眼睛唉战争,你是怎样一个鬼魅竟让一位老人这样为之执着呢

即使千里冰封的雪天,也无法让匈奴人战争的烽火平息下来。

河西战役的大败,大片土地的易主,浑邪王的投降,这一个个沮丧的消息,让伊稚斜觉得在部落诸王面前颜面无光,也使他感到无法面对已投进太阳神怀抱的军臣单于。

“都是自次王的馊主意,才使大匈奴蒙受了失土丧国的奇耻大辱。”

伊稚斜用马奶酒消磨着惆怅的时光,他撕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骂道:“要不是可西萨仁是寡人的胞妹,真恨不得一刀结果了这叛逆的性命。”

这是元狩四年的春天,尽管时序已是二月,但狼居胥山仍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余吾河水也只在盈尺的冰层下静静地流淌。

伊稚斜掀开穹庐的窗帘,望着天地皆白的漠北草原,眼里浮现出孤狼的悲哀。他在心里问自己,这是天命注定匈奴人要从自己这里走向衰落,还是太阳神对自己用部族内部残杀而掌权的惩罚。自从自己掌握权柄以来,匈奴人的战事簿上,似乎还没有胜利的记录。

当刘彻接纳了于单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地宣称要“踏破长安,饮马渭水”,后来却越打距长安越远,匈奴的疆域也越打越小,随之而来的是各个部落王爷们的怨声载道。

他终于明白了做匈奴的单于与做左谷蠡王是多么的不同。

他现在惟一的希望就是在今年春夏之交能够与汉军打上一仗,以消除国内日益不满的情绪。

第四章公主伤别痛阳关

伊稚斜仰起脖子,喝完银碗里的最后一口酒,就听见穹庐外响起了马蹄声。

是谁在这个时候来单于庭呢又会带来怎样的消息呢

“单于在么”他听出来了,是左屠耆王的声音。他在这个时候来,一定是前线有了战事。

“王爷,单于正在里面喝酒呢”

“那你去通报一声”

伊稚斜没等卫士传话,就对门外喊道:“不用通报,你直接进来好了。”

左屠耆王撩开门帘,就闻到满屋的酒气。

伊稚斜招了招手,让左屠耆王坐到自己的对面,他又吩咐下人呈上马奶酒,又撕了一块牛肉递给他道:“来陪寡人喝一杯。”

左屠耆王把牛肉放回面前的银盘道:“单于真就这样终日泡在酒里么”

伊稚斜苦笑道:“不然又能怎样呢前方战事不顺,寡人心烦。”

左屠耆王道:“眼下烦心的事又来了。”

伊稚斜立即睁大眼睛问道:“汉人又来了”

“正是边境细作来报,近来汉朝军队调动频繁。”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道,“来自长安的消息,汉皇对自次王所谓汉军不能横渡大漠的预言很不以为然,很可能要发动对漠北的攻击。”

“好啊寡人秣马厉兵,就为了这一天。你说说,这仗该怎么打”

“此一时彼一时也,今日匈奴军力已远不如当年。河西之役,汉人以万人胜我数十万人,军中恐汉心理十分严重。”

伊稚斜摆了摆手道:“别绕圈子,你就说如何打吧”

左屠耆王心中有些失望,这个伊稚斜啊这么些年了,怎么还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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