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130(2 / 2)

汉武大帝 杨焕亭 2327 字 2023-10-03

卫子夫也劝道:“都是蕊儿无礼,还请公主入座,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长公主见此也就重新坐下了,她说话的口气也平和了许多:“本宫想玉成这桩婚事,不单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大汉江山啊”

“姑母所言之事,母后已经对蕊儿说了多次,蕊儿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

“有话可尽管讲出来”长公主身体向前倾了倾,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阳石公主。

“只是蕊儿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姑母谅解。”阳石公主顿了顿,“蕊儿自小尚武,倘若表弟能像表兄那样,越祁连,过居延,蕊儿自然”

“罢了”长公主再也忍不住了,“你这不是拿霍去病来呛本宫么霍去病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宫最瞧不起的就是这些只会打打杀杀的男人。”

阳石公主比起姑母的尖刻毫不逊色,她反唇相讥道:“既然最瞧不起霍去病,那让表弟也弄个冠军侯来当当呀”

“不稀罕不要说一个霍去病,就是你卫氏一门,哪个当年不是本宫府上的奴才”

这话一出口,卫子夫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平日里柔情似水的眼睛冷若冰霜,说出口的话也带着明显的愠怒:“公主说够了没有公主有恩于子夫姐弟是不假,可也不能总拿本宫的往事伤人啊左一个打打杀杀,右一个浅薄之至,公主是不是嫁给卫青也后悔了公主若再如此无理,恕本宫就不奉陪了。”

卫子夫说着,就朝外面招了招手喊道:“春香送客。”

这一来长公主的面子更挂不住了,她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撇了撇朱唇,鼻子里哼出几许轻蔑:“哼当了皇后又能怎么样”然后愤愤出殿去了。

卫子夫惊呆了,这就是当年那个送自己进宫时温婉可亲的长公主么她竟然在椒房殿里撒起泼来,这成何体统

卫子夫黯然神伤地坐在榻上,也不说话,眼泪顺着两颊哗哗直流。这样子让春香好生伤心,她忙跪在卫子夫面前劝道:“娘娘玉体要紧,千万不要为此事伤心。”

“唉本宫这是”卫子夫咬了咬嘴唇,颤抖着肩膀抽泣。

阳石公主杏眼里喷出愤怒的火光,叫道:“好一个泼女人,椒房殿是什么地方竟在这里撒野孩儿这就去杀了这个女人,替母后出气”说话间她就从腰间拔出宝剑,追了出去。

卫子夫看着姑侄两个先后出了殿门,心想坏了,若真的动起手来,弄出人命怎么得了天

她心中焦急,可嘴唇只打哆嗦,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着急地指着殿外。

守在门外的黄门和宫娥见状,立时拥进椒房殿,春香抱着卫子夫一边呼唤,一边喊道:“还不拦住公主,还愣着干什么”

“母后”只听殿外一声叫喊,阳石公主跑了进来,扑进卫子夫怀里。

她憋在胸间的那口气,到这时候才缓了过来,只是脸色还是一片苍白,对跪在面前的女儿道:“你呀还是不懂事。此事你父皇早已说过,由他来管,你急什么啊”

“母后孩儿知错了。”

卫子夫觉得手背上热乎乎的,她睁开困倦的眼睛一看,却是阳石公主的泪水落在了手指间。

在场的黄门、宫娥们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元狩三年公元前120年岁初,朝野都在为迎接霍去病班师而忙碌着。

从长安北门到京畿咸阳,两地之间长达十里的道路旁,每隔一里就搭建起一座门楼,上面挂满了各种饰物,每一座门楼上面都飘扬着“汉”字彩旗,它们被冬日的寒风吹得哗哗直响。

横门外搭建起一座很大的平台,上面铺着红色的地毡。平台的中央,以皇上为核心,两边依次布置了大将军、丞相、御史大夫的座位,两边各插着四面“汉”字大旗,上面绣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图案。

由羽林军精壮士卒组成的仪仗队,每天在横桥北端反复演练,四排五列的队伍由各路司马带着,从步伐到阵列,从行注目礼到高擎刀剑,每一个环节都一丝不苟,整个过程都有军正署的令丞监督,士卒一不留神鞭子就会落在头上。

“皇上圣明”、“大汉威武”的喊声在咸阳原上荡起此起彼伏的回声。

刘彻即将在横门外举行盛大的仪式,随着河南、漠南与河西战役的大胜,匈奴元气大伤,不仅汉朝的疆域向北方和西北大大延伸,而且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边境都将赢得一个比较安定的环境。

在去年九月底的朝会上,刘彻提出要发车两万乘组成车队仪仗,彰显大汉的军威;还要赏赐浑邪王及其部属三十万金。

两万乘车辆,这是一个怎样的数字呢李蔡和张汤都无言以对。当年强秦也不过号称兵车万乘,带甲百万。现在到哪里去筹措如此庞大数量的车辆呢

可李蔡明白皇上的性格,也明白此役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外朝只有遵旨执行。

他立即想到,这事也属于内史府的职责。哼那个汲黯不是总以敢说真话,犯颜直谏而自居么那就让他去得罪人吧

“陛下臣以为此举正可大张我大汉国威,至于车辆征集,可以长安为主,不足之数可在京畿各县调集。”

张汤不待其他大臣说话,就立即出列表示赞同:“两万乘车辆摆在咸阳原上,那将是多么宏伟的场面,这正好可以煞煞匈奴人的威风。”

刘彻立即打断了张汤的话:“爱卿这说的是什么话匈奴降将有何威风浑邪王归顺大汉,就是我大汉臣民,何需震慑朕这是要做给伊稚斜看的,朕要让他知道,在大汉域内,匈奴人同样可以封侯拜将。好了此事就不用议了,车辆之事就由汲爱卿负责督办。”

散朝以后,走到司马门外,卫青向汲黯问道:“大人也以为可以筹措这么多车辆么”

汲黯摇了摇头:“只是苦了百姓了。只是如果今天在下要是当面顶撞皇上,就正中了李蔡等人的下怀,在下要用事实感化皇上。”

连日来,汲黯起早睡晚,昼夜奔忙,简直到了“一饭三吐哺”的地步。他又是召集京畿各县令到署中,交代朝廷的旨意,又是派遣属下到街巷、乡村督促进度。

朝廷出钱在百姓中征集车马,叫做“贷贳”,由长安市令具体负责支付“贳金”。可朝廷给的钱到了乡间,往往被层层克扣,到百姓手中就所剩无几了,于是百姓就不买账。

市令征不到车辆,就派人强行征集,百姓纷纷藏匿车马,导致官民关系十分紧张,常常看到官府抓了车主,吊在树上拷打。求饶声,痛哭声不绝于耳。

汲黯听了汇报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把内史丞和长安市令找来,对他们说道:“朝廷要的是车马,而不是百姓的愤怨,如今官兵到处抓人,弄得鸡犬不宁,若是激起事变,你我就是十个头颅,也经不住东市的快刀。”

长安市令苦着脸道:“下官何尝不知道此间的利害,可现如今百姓中的刁钻之人,藏匿车马,到时怕贷贳不齐,皇上怪罪下来”

“糊涂荀卿有言,故有社稷者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