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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大帝 杨焕亭 2298 字 2023-10-03

“呵呵王爷是喝醉酒了吧”浑邪王的话引来耶律孤涂讥讽的笑声,“这是喝奶茶那样轻巧么如今的汉朝,已经成为鲸吞天下的老虎,你说议和,人家就会议和么单于,臣只有一个字,打”

耶律孤涂双目充血,被穹庐的热气蒸腾出狼的凶光,他说到激动处,拔出腰刀,划开腕上的皮肤,鲜血滴进银碗,大声吼道:“灭不了汉朝,绝不生还”

这一举动首先在左贤王那里获得了响应,闪着寒光的刀刃划过胸前,一绺长发落地,左贤王狠狠地踩了踩脚下的头发道:“谁敢再说言和,本王就让他和这头发一样。”

休屠王站起来,对单于道:“汉军敢踏进本王领地,让他有来无回。”说着话,就把手中的羊腿骨摔在地上。

于是主战派纷纷效法耶律孤涂,歃血为誓,一时间扑鼻的血腥伴着疯狂的喊叫弥漫了单于庭。

右贤王和浑邪王茫然地望着伊稚斜,他们很希望单于能够就关系匈奴人生死存亡的大计做出英明的决策。

伊稚斜的思绪被战和的争论推着,一直在高速地旋转。

此刻,主战的力量占据了主导地位,他担心如果违逆他们的意愿,将会引起内乱。

他暗地向赵信问道:“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们怎么办”

“眼下不是与汉军决战的时候,依臣之见,我军不妨先进入上谷、渔阳一带,试探汉军的动向,然后诱敌深入,在漠北聚而歼之。”

“好自次王如此说,寡人心中有底了。”

伊雅斜单于站了起来,用他洪亮的嗓音平息了穹庐里的嘈杂:“寡人决计,诱敌于漠北,聚而歼之。请自次王宣布寡人的命令。”

“各位大人。”赵信只说了一句,他的目光就忽然呆滞了。

他看见,他心爱的妻子可西萨仁的身影出现在穹庐门口。

可西萨仁晶亮的眼里闪着泪花,手里捧着两只小小的羊皮袋,一步一步地走进单于议事厅,走到伊稚斜面前,哽咽地问道:“单于还记得这两个人么”

“妹妹,你这是”

可西萨仁的泪水顺着脸颊,滴在穹庐的地毡上:“单于可曾记得,就是这两个女人,把她们的一生都献给了汉匈的睦邻大业。”

“你说她们是隆虑和紫燕”伊稚斜睁大了眼睛。

“是的是她们”可西萨仁顿了顿,“当年王兄在世时,每逢大战之际,阏氏总是用殷殷劝告,给匈奴人带来平静和祥和。”

“你是怎么找到她们的尸骨的”

可西萨仁哀怨的泪眼看了看伊稚斜道:“王兄为了单于的宝座,可以将于单赶到中原,也可以逼迫隆虑阏氏自刎,但是匈奴的百姓没有忘记她们。就在王兄追击于单的那天夜里,我们栾鞮氏部族的几位老人,趁着夜色将阏氏的尸骨搬到姑衍山深处火化,将她们的骨灰藏了起来,有一天,我打猎到了那里,才带她们回到漠北。”

“你也太大胆了吧竟敢背着寡人收拾汉人的尸骨”

可西萨仁反驳道:“她已经不是汉人了,她是匈奴国的阏氏,是我的王嫂。”

“那又怎么样呢她们让于单投降汉朝,就是大匈奴的敌人”

“单于这样说,不感到羞愧么那些总是想把匈奴人推向战争的人才是匈奴真正的敌人。”

可男人们躁动的火气很快将公主的声音蒸成水汽。

伊稚斜愤怒道:“栾鞮氏怎么生了你这只绵羊,寡人已经决定要打这一仗,你出去。”

“王兄你能不能冷静些”

伊稚斜不再理会可西萨仁,对赵信道:“送她回去。”

赵信拉着可西萨仁离开单于庭:“这些人都疯了,你还理他们干什么”

可西萨仁仰面朝天,凄然地呼唤道:“神圣的太阳神啊请您拯救这些狂热的灵魂吧,熄灭他们胸中的欲火,复苏他们的良知和人性吧让阏氏的在天之灵安息”

用仇恨点燃的狼烟,伴随着匈奴大军卷起的风尘,终于在十月下旬,飘到上谷郡府沮阳上空。

前方急报飞来的时候,上谷太守郝贤正与长史在府上发愁。

每年这个时候,朝廷都要求各郡上报一年的租赋、刑狱等情况,朝廷根据计簿对太守进行考核,有功者赏,有过者罚。

各地所上计书,最后集中到丞相府,由计相把这些计簿存档保管。

春风秋雨又一年,可上谷军民这一年真不容易。漠南之战后,虽说伊稚斜接受赵信的谏言,将主力撤往漠北,可事实上,为了引诱汉军深入,骚扰从来就没有中断过。小者数千人,大者上万人,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特别是居住在长城脚下的百姓,饱受战乱之苦。

在大汉戍边的太守中,像郝贤这样,几次随卫青出征、以战功而封侯的一郡之长屈指可数。他从来不惧怕战争,也不怕上报刑狱等情况。上谷百姓身兼耕战,很少有人触犯刑律。惟有租赋,最让他头疼。完不成朝廷的额数,就要受到处罚。

“大人说怎么办呢”长史翻阅完计簿,眉头就皱在了一起,“又是入不敷出啊。”

“差多少”

“将近四成。”

“是啊百姓为了躲避战乱,哪有时间种地呢”郝贤站了起来,望着窗外开始凋落的树叶,一脸的惆怅。

“本官这个太守当的唉,哪里抵得上京畿的一个县令呢想起来真是愧对朝廷,愧对皇上啊”

长史道:“大人总得对朝廷有个交代啊”

郝贤点了点头。他很感谢长史,跟了他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怨言。

“年年难为你,本官内心总觉不安。”

“大人何出此言,这是下官分内之事,大人这样说就见外了。”

郝贤还能怎样呢面对这样的挚友,他不再犹豫,问道:“匈奴今年有两次入侵吧”

“三月一次,五月一次,虽说规模不大,边塞百姓已不堪其扰了。”

郝贤掰着指头计算,这两次都在万人以上。我军为御敌,征集本郡的男丁一万人,以补充兵员损失,使得现有军伍扩充了四屯,凡因戍边而无力耕作的丁户,免征赋税一年。这些男丁戍边的花费,置办兵器,训练的费用,这些加在一起,足以弥补赋税的亏空了。

长史有些担心道:“朝廷还要核计的。倘若发觉虚报,这可是欺君大罪啊”

郝贤叹了口气道:“如不这样,又有何方法呢百姓已经够苦了,我们如再来个涸泽而渔,酿成民乱,朝廷追究下来,一样获罪。”

“话虽如此,可”

“万一被查出来,凭着你我跟随大将军出生入死,他总不能坐视不理吧烦劳仁兄按照我们刚才说的,将这计簿重做一遍,等你我重新核计之后,仁兄也该启程去长安了。”

“唉”长史接过计簿,就告辞了。

刚要离去,却见一守城的司马奔跑着进来,说塞上的烽烟传过来了。

郝贤的心顿时绷紧了:“何时看见的”

司马喘着气道:“刚才卑职上城巡检,闻到空气呛人,忙朝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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