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疼死臣妾了。”
“子夫子夫朕来了,朕来看你了。”
“子夫你不必惧怕,朕在你的身边呢”
“子夫睁开眼睛看看,是朕来看你了。”
卫子夫终于睁开眼睛,往日的秋水如今黯淡无光。看着面前的刘彻,她的泪水哗哗地就流下来了,喊了一声“皇上救我”,就昏过去了。
“夫人这病是怎么得的”刘彻唤来春香急急地问道。
“昨日午间,夫人正在进午膳,忽然就昏厥过去了,醒来之后,便浑身发热疼痛,如针刺一般。奴婢们都慌了。”
“太医看过了么”
“看过了。”
“太医如何说”
“太医开了镇痛的药,却说不上病因。”
“不弄清病因,如何开药如此庸医,就该斩首”刘彻愤怒地对站在一边的包桑说道,“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呢速传太医令到丹景台见朕”
“诺”
包桑不敢怠慢,急忙命人到少府寺,自己则直奔太常寺。
汉时的御医,分属太常寺和少府寺管辖。少府太医令下有太医监、侍医、为后妃诊治疾病的女医、掌御用药的尚方和本草待诏;太常太医令,掌诊治疾病的太医和主持药物方剂的药府。太医既负责朝廷官吏的疾病诊治,又掌管郡县的医疗事宜,通常情况下,后妃们有病,都是由少府寺指派了女医来诊断治疗。如今皇上心爱的夫人患了重病,自然惊动了整个两寺的御医。不一刻,少府寺太医令秦仲和太常寺太医令淳于意就率领着太医们紧急地会合在丹景台殿外了。
这秦仲乃是名医扁鹊的第七代孙,他不但应召前来,还带了自己的女儿、宫廷女医的秦素娟;而太常寺的太医令乃景帝时名医淳于意。大家听说皇上为夫人的病而震怒,一个个提心吊胆,莫知所从。
淳于意问道:“昨日是哪位太医为夫人诊病的”
秦素娟回答道:“是小女前来瞧病的。”
“可看出病的症结”
秦素娟摇了摇头:“小女百思不得其解。自随家父进宫以来,小女为后妃们诊断病情无数,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怪病。小女为夫人诊脉,发现气血通畅,脉象平和,不像有病的样子,可就是浑身疼痛不止。小女无计可施,只开了止痛的药。不想”
秦仲接着道:“小女昨日回府后,向在下陈说病症,在下也百思不得其解。”
正说着,就听见殿内传来夫人的呻吟,大家不敢迁延,随太医令进了大殿。
“臣等参见陛下”
刘彻甩了甩长袖道:“你等就不必拘礼了,快上前为夫人诊治”
太医们战战兢兢地起身,自然先是秦素娟奉命进入内室,她先拿丝绢做的小枕,让夫人的手轻轻放在上面,然后努力捕捉着夫人的脉象,但半个时辰过去了,她却无奈地摇头叹气出来了;接着是淳于意出场,他用一条丝线缚在夫人的腕间,隔着大约几尺远,淳于意手捏丝线的一端,屏气闭目,聚精会神,不放过一个蛛丝马迹,却也是一无所获;待秦仲诊过脉后,刘彻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夫人究竟所患何疾”
大家相互看看,没有人敢说话。
“秦仲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彻怒问道。
“皇上”秦仲话未出口,就先跪下了,“臣等无能,一时还无法诊断清楚夫人的病症。”
“你们一为扁鹊之后,一出淳于名门,竟然对夫人的病束手无策,有何颜面面对你等的祖先来人,将此等庸医交廷尉府问罪”
太医们纷纷跪倒在地,乞求皇上饶命,这情景让淳于意十分心痛。他从幼年就跟随父亲学医,后来到了宫廷做御医,直到迁升为太医令。淳于意明白他是从刀刃上走过来的,时刻都有入狱掉头的危险。但他不能违背父训说假话,现在,面对生命威胁,他觉得只有自己冒死一谏,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淳于意定了定神,拜伏在刘彻面前:“皇上,臣等无能,罪该万死。然臣不能巧言令色,犯欺君之罪。如果臣等谎报病情,岂不误了夫人之病”
刘彻的情绪虽然还没有平息下来,可他却承认太医令的话有道理。
“难道你等就这样看着夫人痛苦么”
淳于意道:“医理说,本固则体强,体强则邪不可干。依臣看来,尽管眼下夫人的病症尚不清楚,然臣可以断定,妇人之病在于过于劳累,身心虚弱,导致邪气外侵。皇上圣明,可否让臣开一剂固本安神的汤药,待夫人疼痛稍解后,再慢慢调治。”
刘彻急道:“那你还犹豫什么,快开方剂来”
傍晚时分,刘彻看着卫子夫服了汤药,疼痛消除,渐渐睡去,才放了心。他对包桑道:“朕今夜就在丹景台护着夫人。”
“皇上圣明,夫人病情缓解,皇上龙体更当珍惜。依奴才之意,皇上不妨到清凉殿歇息。这边有何情形,奴才及时奏明皇上。”
第二天早朝一结束,包桑就把一个人偶呈送到刘彻面前。正欲批阅奏章的刘彻不经意地看了看,放在一边,随口问道:“这是何物你竟拿给朕看”
包桑犹豫了片刻,还是把真相陈奏出来:“皇上,今日清早,有黄门前来向奴才禀告夫人病情,不想在来未央宫的路上,被翘起的地砖绊倒。他扒开一看,原是砖下埋着一人偶。奴才不敢怠慢,忙前来奏明皇上。”
刘彻停住了举在空中的朱笔,问道:“有这等事那埋人偶者意欲何为”
“这”
“还不从实奏来”
“皇上,奴才怕说不准”
“恕你无罪,速速奏来。”刘彻眉头皱了皱,显得有些不耐烦。
包桑吞咽了一口唾沫:“看这人偶身上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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