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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大帝 杨焕亭 2351 字 2023-10-03

gu903();望着府令匆匆而去的身影,余善想起昨夜王宫的争论,就只觉得自己的兄长很可笑。他怎么能与汉廷抗衡呢他怎么能够违背誓约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决不会想到我早已对王位引颈许久了。而汉军的到来,正好是一个夺取王位的契机。

其实,在汉使离开的那天,他已经到王宫里进谏了一次,昨夜之所以再去见他,一则是因为从西边传来消息,说王恢率领的汉军已经到达了雩都、赣县和南野,对闽越国形成了夹击之势,如再徒兴兵戈,只能导致身死国灭;二则是因为他要在行动之前给国人和汉廷留下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印象,他不愿意那个身在长安、心在边陲的皇上把自己视为逆臣贼子。用中原人的话说,这叫做先礼后兵。

“驺郢,你这回死定了”

看过密信,丞相便明白了亲王的心思,但他还是不放心地问道:“王爷准备怎么应对呢”

“这还用问么”余善看了一眼丞相,不悦道,“寡人倒是担心,不知丞相可准备好了”

“按照密令,臣已抽调心腹将领和精锐禁卫,只待王爷号令。”

“好”余善从席上站起来,话语也加重了,“大王不奏请天子,擅自发兵,以致触怒天庭,引来大兵。汉军众强,即使我们侥幸取胜,也只会招来更大的战火,到那时汉军不灭掉闽越是绝不肯罢休的。”

“王爷的意思是”

“我们纵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王室宗庙着想,也要为闽越百姓着想。”

“王爷所言极是。”丞相走近余善,低声道,“从昨夜王爷进宫时起,臣就悄悄地将王宫禁卫换成了王爷的属下。”

“好今夜寡人就再进宫一次”

当晚,余善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进了闽越王的王宫,而利令智昏的驺郢此刻正陶醉在歌舞之中。

这歌舞完全不同于长安的踏歌,表演者都戴着面具,或执拂尘而跳跃,或举竹节而高歌,时而如雁阵过空,时而如一字长蛇。当地人唤作“傩舞”,观者只见其舞姿翩跹,却无法看清舞者的真实面目。

驺郢看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他趁兴举杯畅饮,情不自禁地搂着身旁两位美妃,戏作乐。

这时候,一位黄门急匆匆来到驺郢身旁,说余善亲王求见。驺郢眉头顿时紧皱,抬眼看了看黄门怒道:“他又来干什么又是要寡人退兵么”他抹了抹挂在络腮胡须上的酒珠,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就说寡人睡了,有事明日再议”

一言未了,就听见从殿外传来一阵冷笑声:“王兄好兴致啊哼哼”驺郢一惊,醉眼蒙眬中,余善的身影已经来到面前。

“现在汉军大兵压境,国难当头,王兄不思退兵之计,不谋救国之策,却沉湎于酒色之中。”余善的吼声掠过王宫上空,让两位美人胆战心惊,王宫霎时变得寂然无声。

接着,余善越过歌舞队伍,径直奔到两位美人面前,拎起她们的长发,“嗖”的一下摔向丹墀,口中大骂道:“这些妖女,蛊惑大王,扰乱宫廷,罪该万死今天不结果了她们的性命,我闽越国永无宁日”说罢他从腰间拔出弯刀,取了她们的首级,扔在驺郢面前。

“王兄今天只有一句话,是退兵还是不退兵”

此刻,驺郢的酒全醒了,看着血淋淋的人头,情知来者不善,他忙朝着宫外喊道:“好个余善,寡人平日待你不薄,你竟敢杀了寡人的爱姬。来人,还不将这逆贼拿下”

但是他错了,随着他的喊声,那些表演的舞者纷纷摘下面具,一个个怒目圆睁,刀光闪闪,步步逼近;而昔日的禁卫,早已情同寇仇,反目倒戈,把王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宫墙外火光连天,杀声阵阵:

“杀了驺郢,以谢国人”

“杀了驺郢,以谢国人”

听到这如雷的喊杀声,曾独霸南疆、不可一世的驺郢绝望了。

求生的本能,使他选择了侥幸。他一边抽出腰刀,一边搜寻着退路。

但是,这一切已经晚了。余善大吼一声:“取驺郢首级者重赏”话音刚落,早有傩舞表演者中身强力壮的大汉冲在前面,举刀向驺郢刺去。没用几个回合,邹郢便身首异处了。鲜血从脖颈间喷出,在王宫的廊柱上留下惨烈的痕迹。

这时候,宫门打开,闽越国王室、大臣、将军以及宫廷禁卫们在丞相的率领下潮水般地拥了进来,纷纷拜倒在余善面前。欢呼声此起彼伏,激荡在王廷的每一个角落。

“大王大王”

余善手按刀柄,凶煞的目光掠过拜倒在地的人们,果断地宣布了政变的消息。

“众位爱卿,驺郢不知天高地厚,不听忠臣之言,不管百姓死活,不经天子允准,擅自发兵进攻南越,结果招来了朝廷大军。本王为使国人免遭涂炭,杀了这昏君,从此我闽越服膺汉廷,永修和睦。”

他的声音在大臣和禁卫中再度掀起热浪,伴随着欢呼声,禁卫军林立的刀枪,此起彼伏。

“大王圣明”

“大王圣明”

在一片混乱中,驺郢的嫡孙繇君驺丑被军士拉进王廷,余善冰冷的目光俯视着他,许久没有说话。喧闹的王庭变得十分安静,人们屏住呼吸,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投向繇君,无诸家族的君侯们不知道余善将会怎样对待这个只对游猎感兴趣而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少年。

繇君浑身筛糠般地发抖,极度的恐惧使他的意识一片空白,甚至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只是默默地流泪。

余善摸着腮下浓密的胡须,这是他下决定前的习惯。他抬起头来,布满红丝的眼睛喷出凶光,他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冷气彻骨的字:“推下去斩了,连同驺郢的首级一并报与汉军。”话音刚落,身边的军士就举起了弯刀。

大家都呆住了,担心余善从此大开杀戒,在整个无诸族内上演一场自相残杀的悲剧。就在这时,一只胳膊从军士身后伸出,拦住了举在半空的屠刀。大家定神看去,原来是丞相。余善眼中顿时充满了狐疑,问道:“丞相这是”

丞相按下军士手中的弯刀,转身来到阶陛前,深深施了一礼,才抬起头道:“请大王允臣禀奏之后,再行刑不迟。”

“难道丞相以为本王错了”

丞相摆了摆手道:“不此次事变,本因驺郢擅兴兵戈而起。如今大王大义灭亲,诛杀驺郢,功在闽越,忠在汉室。繇君虽系驺郢嫡孙,然却从未参与政事,罪不当死。倘若大王杀了繇君,传将出去,天子闻知,必然见疑于大王。还请大王三思”

丞相的话虽然寥寥数语,却句句戳在余善的心头,他所担心的正是汉廷能否承认他的王位。虽说特使信中说韩安国已上报朝廷,但是倘若因小失大,那多年来的预谋岂不功亏一篑。想到这里,余善的脸色开始和悦了,他上前亲自为繇君松绑,轻抚他被绳索勒红了的肩膀,话语中便多了长辈的关切。

“众位爱卿,丞相所言极是。驺郢获罪,与驺丑何干。何况其亦本王之孙辈,自当厚待。于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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