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6(2 / 2)

汉武大帝 杨焕亭 2341 字 2023-10-03

卫绾接过周亚夫的话道:“丞相的意思在下明白,大人是怕韩将军担上贰臣之名。其实,无论是梁王还是诸王,都是皇上的臣子。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忠于朝廷是大忠,忠于梁王是小忠,这个道理对韩将军来说,是不难权衡的。”

“太傅所言极是”刘彻浓黑的眉毛悠悠抖动,大声宣布,“明天一早就传话给梁王,说本宫到了。”

众人先是一愣,而后周亚夫合掌而击,连称妙计:“这对梁王也是一个考验。若是他未做有负朝廷的事情,一定会亲自来迎接太子;若是他心怀叵测,臣这里有五千精兵,他一定不敢贸然出城,只会派使者前来表示慰劳之意。”

“眼下最可能来的人就是韩将军了。”

周亚夫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担心韩安国难以割舍与刘武的私情,问道:“万一韩将军他不”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刘彻截住了:“丞相不必多虑,他只要进了这座营帐,就在朝廷的掌握中了。他要同意一切都好说,他要抗拒那就一并拿了回京复旨。”

众人都被刘彻的果断所折服,周亚夫心想,从小看老,现在就如此,将来当了皇上,杀起人来一定不会眨眼的。

梁王府坐落在睢阳城的东侧,这一片庞大的建筑对睢阳的老百姓来说,是一个神秘的所在。尽管他们知道这里居住着当朝至贵的梁王,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位王爷的身影,而只能透过复道的喧哗去想象那车驾的豪华,仪仗的威严和皇家的气派。因此,他们更无法知道在这片貌似平静的深宫中,正经历着一场腥风血雨。

而此刻,刘武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也有些烦躁不安。

显然,皇上把京都血案的源头追到睢阳了。否则,他怎么会陈兵城外呢虽然说这是追索逃犯的必备,可刘武心中明白,如果在梁国境内找不到羊胜和公孙诡,战火势所难免。一旦动起刀兵,他又怎会是周亚夫的对手呢

他清楚羊胜、公孙诡就在府中藏匿,而这种藏匿不可能持久,他要与这两位最信赖的心腹商量对策。

“周亚夫大军虎视眈眈,你们说这该如何是好”

羊胜似乎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他慨然道:“请殿下放心,在睢阳地面,周亚夫未必熟悉地形,打起仗来谁胜谁负,也未可知。”

“将军此言差矣”公孙诡截住羊胜的话头,捻着胡须道,“且不说周亚夫善于用兵,单就睢阳山川情势而言,他当初抗击七国叛军时,就曾在这一带驻军数月。睢阳的一沟一壑,一草一木,他都了如指掌,打起来未必对我们有利。”

“照先生这样说,我等就只能束手就擒了”羊胜不以为然地反问道,“先生总是这样谨小慎微,哪里是干大事的样子”

对羊胜的指责,公孙诡并不理会,现在不是与这个莽汉计较的时候,大敌当前,他们需要的是团结。公孙诡放开指尖的胡须,看了一眼刘武道:“为今之计,只能智胜。”他自信的目光停留在窗外的雪幕上,笑道,“此天助我也。”

刘武转过身,看着公孙诡问道:“何谓天助我也先生无须打哑谜,本王现正在火炉上烤呢”

“臣听说,昨夜太子已经到了睢阳。”

“这又如何”

“依臣看来,太子年幼,凡事都是周亚夫和卫绾的主意。”

“先生能不能简单些”

“王上是皇叔,总不该让太子住在冰冷的军营吧”

“先生的意思是”

“王上可以皇叔名义,邀请太子住到睢阳城中来。”公孙诡站起来,环视一下周围,“只要太子住进城中,一切就都在王上掌握之中了。进,可以太子为筹码,逼迫太后和皇上立王上为储君;退,也可以让皇上暂时退兵”

刘武满脸狐疑:“这行么”

“王上此乃可遇不可求之良机。臣料定周亚夫为太子安危计,断不敢攻打睢阳。若是因动刀兵而危及太子,王上不是又可以上演一出新的清君侧了么那时候”

“可是,派谁去好呢谁又能取得周亚夫和卫绾的信任呢”

“臣以为有一人可担此重任。”

“先生是说韩安国”

“王上圣明臣听说韩将军颇得长公主信任,皇上也赐过他黄金百斤。”

刘武叹了口气道:“看来也只有他了。”

第二天,郅都奉刘彻的指令进城后不久,就带着韩安国回到了汉军大营,他先是拜见了周亚夫,然后又在他们的引导下前往刘彻的寝宫。

军营里喊杀连天,将士们正冒着严寒操练军阵。只见点将台上,周建稳坐,一位司马挥着手中的彩旗,士兵们按照彩旗的指令,时而集结,时而分散,时而一字长蛇,时而巨龙入海,演绎着各种阵法。而在军营的另一角,一队士兵在司马的带领下,操练着骑射。一匹匹战马嘶鸣着从校场驰过,带起阵阵雪尘。

韩安国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他从心底叹服周亚夫的带兵才能,难怪刘濞一伙一遇到他就纷纷败北。在这样的精兵良将前,羊胜、公孙诡挑唆梁王与朝廷分庭抗礼,是多么的不自量力韩安国正想得出神,周亚夫却在一旁催促道:“韩大人,请这边走。”

韩安国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道:“丞相真是治军有方啊”

“韩大人过奖了。老夫乃一介武夫,只知效忠皇上”

“朝廷有丞相主兵,乃社稷之福啊”

周亚夫摇了摇头叹道:“廉颇老矣老夫期待有年轻的将军主兵,辅佐皇上,强国安邦。听说韩大人不但精通兵法,且对申、韩之术也颇有心得,前途不可限量啊”

“下官才疏学浅,只求效命朝廷,还请丞相多加指点才是。”

两人说罢,相视而笑。

刘彻的寝宫在大营中央,说是寝宫,其实也就只比军中的其他营帐更大一些。下了一夜大雪,睢河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寝宫在大雪衬托下,更增添了冰冷的威严。那些持戈守卫的羽林卫士兵,每隔三五步就是一岗,从路口一直排到寝宫前,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们听见有踩踏积雪的声音,立即警觉起来,喝道:“太子在此,何人走动”

周亚夫挥了挥手,对士兵们道:“你等不必惊慌,这是梁王的使臣韩大人。”

士兵收回兵器,拱手躬身道:“丞相请,大人请”

刘彻早已起床,正在练剑。一把短剑在他的手中舞得密不透风,一会儿凤凰展翅,一会儿犀牛望月,卫绾在旁时不时指出其中的破绽。看样子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