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李渊实在是冤枉了这位太监,他正要再派人前去打探的时候,就见海池北首出现了一溜人,疾步向这边跑来。他们到了近前,为首之人挥槊一指,数百名甲士有秩序地散开,将李渊他们包围起来。
为首之人身披重甲,手持长槊,缓步走到李渊面前。他到了李渊面前略微一拜,然后挺直身子说道:“末将尉迟敬德奉秦王教令,特来拜见皇上,并行守卫之职。”
李渊大惊,问道:“刚才玄武门那里为何喧哗莫非有人作乱吗你来见朕意欲何为”
裴寂斥道:“大胆尉迟敬德,你见了皇上为何不跪,莫非想造反吗”
“敬德不敢。秦王让末将禀报皇上,今日太子和齐王作乱,欲谋害皇上,秦王已经举兵平叛,并将此二人诛杀。因恐怕有人来惊动圣驾,特遣末将来此守卫。”
李渊听说李建成和李元吉已经被诛杀,仿佛听到晴天霹雳,张大了嘴惊呆在那里。他又见周围那些甲士虎视眈眈,方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泪飞如雨,颓然坐地,用手捶地说道:“冤孽,冤孽,事情果然做出来了。二郎,你对自己的亲兄弟手段也这样狠吗”
裴寂凑近李渊的耳边说道:“陛下,今日之乱元凶为秦王。现今之计,须马上调动天下兵马,让他们火速入京勤王,方能消弭此祸。”
李渊明白眼前的处境,叹道:“裴监,你真是糊涂之人。二郎兵围于此,你以为我们还能从容出入吗”他想起以往许多宫中之变的结局,心里不免惴惴不安,目视尉迟敬德道:“二郎现在什么地方你让他来见朕。”
“陛下,秦王正在那边忙于劝说东宫和齐王府中之兵,无暇过来。秦王说道,请陛下速降手诏、兵符,使诸军皆受秦王处分,以应付眼前的危急局面。”
李渊哼了一声,怒道:“朕若不降手诏,不交兵符,你难道敢来弑君吗”
“末将不敢。秦王仅说让皇上降诏,实在没有说其他言语。”
听说李世民不让尉迟敬德来杀自己,李渊放下了心,转头问萧瑀和陈叔达道:“朕现在方寸大乱,你们说,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这二人此时也是万分震惊,想不到李世民在不动声色之间,竟然做出了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二人震惊之余,又对李建成和李元吉生出了一些怜悯之情。然李世民毕竟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这是任谁也阻挡不了的事情。想到这里,二人遂劝说李渊道:“陛下,建成和元吉无功于天下,却又嫉妒秦王功高望重,迭施奸谋,正该讨之。现在秦王功盖宇宙,率土归心,为陛下的元良之后,陛下委之以国务,则是大唐之福。”
裴寂冷冷地嘲讽道:“你们二人攀龙附凤,现在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尉迟敬德听到裴寂还在那里冷言冷语,心中大怒,大吼道:“裴寂老儿,你为二位奸王的帮凶,这账还没有算呢别惹得黑子火起,也一把拧下你的脑袋来。”
裴寂顿时不敢再吭声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李世民既然敢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再杀他这个糟老头儿,自然也不在话下。
尉迟敬德又逼李渊道:“事情紧急,请陛下速降手诏。宇文先生已经候在这里,可为陛下拟旨。”
宇文士及果然端着笔墨及御宝候在一侧,李渊心道:二郎果然处心积虑已久,连这等小事,事先都筹划得很清楚。
李渊在尉迟敬德的连连催促下,接连写了两道手诏。一道令宇文士及出上门宣敕,令诸军皆受秦王处分,并将所有兵符交给了李世民;另一道手诏由黄门侍郎裴矩入东宫和齐王府,由其晓谕诸将卒,令其罢散。
如此,李渊的权柄彻底地交给了李世民。
办完这些事情,李渊长出了一口气,对尉迟敬德说道:“朕到现在还没有进早膳,你可去告诉二郎,朕要入殿歇息进膳,行吗”
尉迟敬德到了此时方才抛去长槊,跪伏在李渊面前说道:“陛下,末将立刻派人禀报秦王。然末将奉秦王教令,不敢擅离陛下左右,以尽守卫之责。”
李渊横了他一眼,说道:“你对二郎,实在是忠心得很呀”
第四十回平内乱文武并举登皇位朝野同贺
李世民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太极殿。他入了殿门,就见李渊正默默坐在那里看着自己,遂叩首涕泣道:“儿臣叩见父皇。”李渊的心态此时依旧难平,失声道:“二郎,你杀了大郎和四郎,他们可是你的亲兄弟啊你若觉得杀得还不过瘾,不妨连我这把老骨头也杀了最好。”
李世民抢前几步,扑入李渊怀中,恸哭道:“父皇这样说,儿臣真是百死难恕。其实大哥和四弟身死,儿臣并不知道。事先儿臣谆谆告诫手下,只许他们就地擒拿,不许伤及性命,然后再交给父皇发落。谁料想,局势一乱,儿臣也控制不住,竟然惹出了天大的祸事。说起来,这都是儿臣不好,请父皇重重责罚。”
李渊看了一眼身侧的尉迟敬德,他从海池到这里,一直带领甲士环卫自己身侧,明显是奉二郎之令来监视自己。李世民现在说不知道大郎和四郎身死,李渊压根就不相信。他本想推开李世民,将其重重责骂一番,然看到身边的阵势,知道自己也是不自由之身。自己虽然名为皇上,真正实权却掌握在怀中恸哭的二郎之手,他只好将满腔怒火压了下去。
此时,尉迟敬德已经将裴寂圈入侧房,令人就地看管。殿中仅剩下萧瑀、陈叔达随侍李渊身边。萧瑀看到他们父子两人相拥一起垂泪不已,走过来劝慰道:“陛下,太子和齐王在乱军中身亡,已经无可挽回。老臣刚才听说,他们两人欲后日在昆明池击杀秦王,则祸始者为他们,似不可怪罪秦王。”
李渊老泪纵横,心伤不已,怀中李世民的眼泪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已经浸透及肉,可以感到泪水的凉意。他听了萧瑀此言,脑子忽然清醒了一些。到了此时,他方才将事情的前后连在一起想了一遍,隐约感到李世民昨天晚上来宫中哭诉,也许是他整个行动的组成部分。此子杀伐决断可谓凌厉,谋事筹划可谓周密。想到这里,李渊的背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心间涌出了许多恐惧:二郎眼前哀哀切切,似对自己万分恭顺,然其内心里到底如何想呢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既然已夺自己手中兵权,则早已经想好了处置自己的法儿。李渊脸上忽然浮起了慈和之色,他轻轻地推开李世民,用袖口揩去脸上之泪,说道:“二郎,十指连心,他们也是我的儿郎,我心伤其亡亦为性情之中。萧郎说得对,他们心怀歹意,完全是自取其咎,我不怪你,起来吧。”
陈叔达拱手奏道:“陛下,如今京师震动,则安定其乱为第一要务。建成已亡,应早立太子,以平复眼前之乱。”
李渊点头道:“不错,陈卿所言极是。二郎,这太子之位本来就是你的,此次万万不能推辞了。士及,你过来,马上拟一道册书,立二郎世民为皇太子。”
次日,这道册书颁行天下。六月七日,李渊又复下诏,诏曰:“自今后军机兵仗仓粮,凡厥庶政,事无大小,悉委皇太子断决,然后闻奏。”如此,李世民彻底掌握了军国大权,此年,李世民年仅二十九岁。
李世民既然当了太子,自然要入东宫居住。六月四日那天随着薛万彻为首的东宫宿卫一哄而散,东宫就成为一座不设防的宫殿。侯君集带领一帮如狼似虎的手下,旋风般地杀入东宫,搜检出李建成之子承道、承德、承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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