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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宋 草上匪 2204 字 2023-10-03

gu903();沉默片刻后,有人喊道:“卜漏,人是你害死的,皇帝要算账也是找你为何要拉上所有都掌人”

另一人附和道:“我们跟从你,只因贾宗谅陷害斗旁寨主。如今赵官人答应放了斗旁,你为何还要带着大家走上这条绝路”

再有人更冷笑道:“大家起兵时,本该去攻江安县,你却说那里防备严密,把大家带到了梅岭堡。高公老经常带着赵姬到思峨州跟你饮酒,你根本不是为了救斗旁,也不是为了都掌人,就只是贪图赵姬的美貌现在她被你逼死了,最该怕的是你”

这些人张嘴时,有的没有门牙,有的则是染黑了门牙,竟是古名凿齿人,如今被称呼为蛮夷、僰僮的都掌人。

那矮壮汉子正是卜漏,他只染了齿,众人纷纷指责他,却没一点慌乱。

“宋人从来就言而无信赵遹跟贾宗谅有什么区别他一面跟你们笑脸相对,一面正在召集大军”

卜漏高声喊道:“你们忘了,一百年前,斗婆行者是为何死的是被宋人诱骗,以为向宋人低头就能保命,结果被宋人杀了之后斗望带着都掌人反抗,结果被宋人杀得血流成河,老人和婴儿都不放过这些往事,你们都忘了”

他环视众人,话语变得深沉:“我们都掌人,本来住在平地上,那些肥沃的土地,本该是我们的。为何现在我们被赶到了山里,成了山都掌为何我们忘了过往,低声下气地满足宋人的口腹之yu,一寨寨种起荔枝,只求从宋人那里换得本该属于我们自己的稻米、盐、布、丝绸和铜铁”

卜漏仰望天空:“我们都掌人是太阳和月亮而儿女,可都掌人的太阳和月亮已经黯淡无光雄鹰在守护着我们,我们却向豺狼低头,雄鹰也只能在天空盘旋,再找不到它能守护的勇士”

他挥臂指向寨堡外一处山崖,依稀可见陡峭的山崖上,密密麻麻挂着若干棺材:“祖先的灵魂也在看着我们,看着我们一步步被逼得没了立身之地,却还不敢奋起反抗”

这些话越过了各个寨子,各个部族,直接传到所有人耳里。勇士们有的拔拉弩弦,有的紧紧捏着投枪,脸上满是愤慨,眼中绽放着热烈的光芒。

首领们面面相觑,一时不敢与这股人心相抗。

卜漏再看向他们,“你们说最该怕的是我。”

他咧嘴笑着,漆黑的牙齿宛如邪魔的獠牙:“原本我很怕,可是当我们都掌勇士冲向宋人,那些宋人丢盔卸甲地逃跑时,我不怕了。”

他指指围成圈子的着甲勇士,这些勇士身上的铁甲都是从宋人那缴来的,“有这么好的铁甲,还拿着百步都能shè穿人的劲弩,刀枪更是用足了jg铁,若是我们都掌人穿戴齐全,猛虎都不怕。可他们宋人,对着我们这些连皮甲都不齐全,刀枪还生着锈的敌人,却吓得转身就跑。你们说,这样的敌人,便是再来十万,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说到这,卜漏脚尖一挑,将尸体翻转,美艳和狰狞同时而至,在场的首领有的先瞪眼再闭眼,有的先闭眼再瞪眼。

“宋国有什么好怕的你们看看,这就是宋国皇帝的侄女,不还是被我压在了身下,玩弄得乏了味”

卜漏淡淡说着,咽喉却微不可闻地耸动着,目光里更隐着惋惜。

他猛然振作,握拳有力地抖动:“只要大家心靠着心,听从我的安排,打倒赵遹,宋人就再挡不住我们那时我们过了泸水,北进成都,金银、珠宝、美人,要什么有什么,要多少有多少”

首领们相互对视着,眼中的疑惧渐渐消散,灼热的光亮一股股升起。

雄壮而热烈的呼喝声中,静静躺在地面上的女尸仍未瞑目,毫无生气的双眼直视苍天,似乎正注视着灵魂的去处。

同一片天空下,山水层叠换作了苍茫大地,翠意幽深换作了刚脱去萧瑟之意的淡淡chunsè。大片褐黑染在原野中,似乎断绝了生机。可这些地方的草芽却更为茂密,相信再过一阵子,这里的绿意也比它处更浓。

成群结队的乌鸦嘎嘎喧闹,在这些褐黑地上来回搜寻,秃鹫振翅掠过,对这片早已饱食过的地方再无兴趣。它的锐利眼瞳盯住了倚着河流,矗立于原野中的一座城池。

城壁处处被熏得漆黑,还有好几处垮塌,城中四处都是残垣断壁,这自非秃鹫关心的。在它那可辨鼠兔的视野中,城中熙熙攘攘的人流才是它关心的目标。

尽管这些人个个都是活人,个个披坚执锐,可对它而言,这就是未来的食物。就在不久前,不仅这座城里,就连刚才的原野上也挤满了这样的人。可没过多久,就仆倒在地上,变作了它的美味。秃鹫可不会数数,但那是它从未见过的富饶食仓,即便人类烧埋了死者,可所花的时间,足够它和千百同类吃得飞不起来。

秃鹫正在盘算城中的人类要等多久才会变作食物,空气猛然被锐物撕裂,一枝羽箭嗖地掠过,惊得它使劲拍打翅膀,盘旋着升高,恋恋不舍地离开。

“好样的,兀术”

达鲁古城墙上,一个少年望着渐渐化作小点的秃鹫,遗憾地松开再度绷满的弓弦。身边的侍从拍掌欢呼,少年却摇头咂嘴,很是不满。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城外远处沙尘高扬。少年扬眉呲目,兴奋不已,却听侍从道:“是迪古乃勃极烈回来了”

少年再度泄气,另一侍从道:“兀术,总会轮到你上阵的,别急”

少年完颜兀术以弓驻地,撇嘴道:“怎么不急再过两年,大辽都要被爹扫灭,我们女直也要占了天下,哪还有我出阵的机会”

侍从哈哈笑了,是那种赞其英勇无惧,却又不识形势的善意笑声。

有侍从正sè道:“兀术,你该叫父王,都勃极烈已经称王,我们也不再叫女直,而是女真国。”1

完颜兀术挖了挖鼻孔,撇嘴道:“什么王,什么女真国,我才不喜欢,爹该称皇帝我们该与大辽平起平坐”

侍从们也不好与四王子争论,大辽终究是个庞然大物,可以败很多次,可女直不,女真现在还很弱小,败不得一次,还远没到与大辽平起平坐的时候。

侍从转到刚才话题,捧着兀术:“天下不止有大辽啊,听说大辽南面还有一个大宋,到时没了大辽,大宋就由兀术你去灭吧。”

完颜兀术哈哈笑了,即便他年少气盛,也知这是玩笑。但这玩笑不错,他很受用,摆出一副豪迈姿态道:“说得没错大辽就由父王和兄长们扫灭,大宋是我完颜兀术的了”

达鲁古城中毡帐林立,中心的大帐里,头戴毡帽,身批皮裘的将帅们正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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